第8章 夜話[第2頁/共3頁]

蕭清婉舉起剪子，便要向喉嚨戳去，還未觸及肌膚卻聽門口一人驚呼，一道身影撲將過來，便要奪過剪子。蕭清婉自是不肯與她，就爭奪起來，相互掠取中，剪子便開了刃，這把剪子是才磨過的，刀刃鋒利非常，爭奪中但見紅光一閃，鮮血便一滴滴的滴在了枕上。

世人正說著，上房的小巧走來，道：“夫人讓奴婢來傳話，好叫表蜜斯得知，已叫人去打掃秋香居，或者明日便能夠搬疇昔，請表蜜斯先著人拾掇著。”孟心蕊道：“多謝姐姐走這一趟，心蕊曉得了。”小巧又笑道：“夫人又說，表蜜斯先前跟著蜜斯住，斑斕樓裡人多也就罷了。到了那邊隻錦兒一個不敷奉侍，叫表蜜斯瞧著誰好，說一聲也帶疇昔。再不然，夫人說就從外頭買兩個出去。”孟心蕊忙笑道：“還請姐姐上覆阿姨，說心蕊多謝阿姨心疼，隻是我此人常日是冇甚麼要緊事的，再要一個就夠了。憑阿姨叫了誰來罷，不消外頭去買——一則勞阿姨操心，心蕊現在是客中要府上如此使錢費物內心不安；二則外頭弄來的，不知底裡的，若弄出甚麼事來，倒叫人煩心。”小巧道：“既如此，我就去回話了。表蜜斯可另有彆事？”孟心蕊想了想，道：“並冇了，隻是姐姐有些不大舒暢，早晨就不能去存候了，心蕊要伴著姐姐，還請阿姨包涵。”小巧聽了，便點頭去了。

排闥而入，蕭清婉倚著床柱坐著，臉上淚痕已然乾了，一地的碎布，滿室狼籍。孟心蕊隻做不見，令錦兒將食盒放在桌上，便打發她去了，本身上前揭了食盒蓋子，端了粥出來，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蕭清婉口邊，柔聲道：“姐姐吃些粥罷。阿姨那邊我已經打發人去說了，早晨就不消疇昔了。”蕭清婉還是怔怔的，孟心蕊道：“姐姐今時不比往昔了，身子高貴，如果隻顧悲傷，弄壞了身子，怕姨父姨母不好向朝廷交代呢。”蕭清婉這才張了口，就著孟心蕊的手，嚥了那口粥。孟心蕊見狀，便笑了，一勺勺的喂著她吃，待一碗粥下了一半，才又道：“隻吃這麼一碗粥，怕姐姐夜裡餓，另有蝦餃和蜜汁蓮藕，都是姐姐平日愛吃的，可要用些？”蕭清婉搖了點頭，將粥碗推開了。孟心蕊這才直起家子，收了粥碗。正自清算著，忽聽蕭清婉幽幽的道：“隻可惜了這幾日的運營，都付作流水了。我們雖爭，卻也爭不過命去。”孟心蕊微微一怔，內心一陣苦澀，隻好道：“姐姐還是多往好處想想罷。”

蕭清婉在房內木木的坐著，外頭卻起了風，透過窗紗進了房，吹亂了她鬢邊的髮絲。她將那才取出來的絡子和荷包拿起看了看，便執起剪子，一下一下的剪成了粉碎。

外頭，幾個丫頭聚在一起，也不敢去睡，孟心蕊便叫她們都散了，自個兒坐在堂上，抹了一回眼淚，直到四更天時分纔回屋裡睡下。

孟心蕊歎了口氣，道：“姐姐平日多麼聰明，現在卻又這般胡塗！雖是聖旨未下，但皇上已然知會了姨父，聖意卻已是下了，姐姐在明知聖意之下卻自行了斷，與抗旨不遵有何異處？皇家下聘，自來是莫大的光榮，姐姐卻不屑一顧，乃至以死相抗，皇室顏麵何存？蕭家的彌天大禍就在麵前，姐姐卻恍然不知，真是……真是好生胡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