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遞狀子[第2頁/共3頁]
當時贏綿正聽幾個管家稟告離京期間府內各項事件,聽來寶返來,便叫他們都出去了。來寶入內,將探聽到的事兒一五一十的陳述明白,道:“那墨客婢女被臨朐縣縣令的家奴兼併,告狀不成,反被縣令趙文廣一頓杖責,連狀子也撕碎扔了出來。那臨朐縣位處京畿之地,上頭再冇州府統領,隻好進京來告,就尋到了大理寺。”贏綿自椅旁的紅木小幾上端了茶碗,自啜了一口,方纔道:“我模糊記得,那臨朐縣縣令,乃是趙貴妃的侄子。那墨客生了七個頭八個膽,敢告他?就是進了大理寺,民告官,依律法五十殺威棒是免不了的,那五十棒子下來,另有命在?”來寶道:“殿下說的是,隻是那墨客告的並非是趙文廣,而是他的家奴。也是趙文廣不收訴狀,這才進京上告。論起來,也不算狀告朝廷命官。”贏綿沉吟道:“便是如此,這墨客膽量也未免忒大了。他可有功名在身,家中可有人在朝為官?”來寶道:“他本人隻是個不第的秀才,並冇功名。倒是他親叔叔,是宮裡禦前總管寺人張鷺生。”贏綿道了句“本來如此。”言畢,便起家,在堂中來回踱著步子。
蔣世成出去與皇後叩首見禮已畢,便隔著屏風,為皇後評脈。一探之下,蔣世成眉頭微皺,疑道:“娘娘在那裡著了氣惱?肝火倒起來了,脈象也有些踏實,這病後著氣,不成輕視。小醫這便為娘娘再添幾劑藥上去,娘娘且吃著瞧瞧。”話才說畢,一旁宮人早已研好了筆墨奉上,他寫了藥方遞與穆秋蘭,又道:“娘娘還要保重鳳體,寬解保養為上。”蕭清婉輕聲道:“本宮曉得,蔣大人辛苦了。”蔣世成忙連稱不敢,又停了半晌,不見皇後聲響,一名宮人自屏風背麵出來,笑著低聲道:“娘娘睡了,大人請回罷。”蔣世成這才拜彆。
青鶯將贏綿送至坤寧門上,昔日還在相府時,自家女人同這二殿下的事兒,她心中最是明白不過的。現下瞧著贏綿悶聲不語,剛纔皇後又冰臉逐客,大抵也猜到了些,隻是不好說甚麼,將人送走也就罷了。
來寶在旁立著,久不見他出聲,禁不住問道:“主子,您的意義是……”贏綿沉聲道:“我內心考慮著,這事兒隻怕與婉兒脫不開乾係。”來寶奇道:“皇後孃娘身在深宮,那墨客遠在外縣,這怎能扯上乾係?”贏綿笑了笑,道:“旁人想不透裡頭的關竅,你如何也犯胡塗了?那趙文廣在京裡時,就是個酒色之徒,又常倚仗趙貴妃在外橫行胡為。這離了京去外埠仕進,天高天子遠,另有甚麼事做不出來?他家奴強搶奴婢?隻怕是他本身所為!此人不告他,隻告他家奴,使此事成了民科,先免了民告官的很多難堪和律法條框。再又料準趙文廣不會受理此案,用心投了狀子與他,才進京上告――又免了越級上告,發覆原地的處境。既將本處所官玩忽職守,縱仆逞凶一事捅出,卻又並不戳了民告官的忌諱。這些彎彎繞繞,若非是久經宦海熟讀律法之人在背後指導,旁人哪想獲得這很多周折!張家既有人在大內當差,那張鷺生又算得上一個彆麵的主子,家中出瞭如許的事,豈有甘心忍辱的事理?那皇宮中能與貴妃爭衡的,另有幾人?婉兒平日的脾氣,如許的事兒撞在她手裡,她豈會放過?且她早不病,晚不病,恰好這個時候病倒,又是甚麼事理?”來寶想了想,道:“雖是這般說,究竟也都是主子的猜想,並不成做真的。”贏綿道:“若隻是如此,倒還算我揣測。我纔出京時,在京畿道上,遇見了蕭府的兩個清客,正往臨朐縣方向去,你說天下可有如許剛巧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