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第2頁/共3頁]
張鷺生見天子陰著臉,隻是不肯示下,雖恐多話惹怒龍顏,但更不敢耽擱天子午膳時候,隻得壯起膽量再問道:“皇上,時候不早了,午膳擺在那邊?”
贏烈雖是滿心怒恨,卻顧忌著她腹內孩子,隻得連聲命張鷺生傳太醫服侍,又命令將蘇氏臨時挪入燕喜堂中待診。
張鷺生在旁侍立,並未聽清天子話語,卻也不敢上來扣問。
這蘇氏也是禦前宮人出身,同張鷺生有些友情,他也不好一口推卻。再者,他見本日這如美人淡妝素服,簪環儘除,不知裡頭有些甚麼故事,並不敢一昧禁止,弄出事來,肇事上身。也就不再多言,回身進殿,報與天子。
公然,贏烈聽了贏綜一番言語,見他口齒清楚,事情論述的甚是明白,問起細藐末節,所答也涓滴不錯,那狐疑便更起了幾分。
贏烈在堂上坐著,沉聲問道:“如何?”王旭昌點頭道:“依臣所見,恐是保不住了。”贏烈麵色沉鬱,半晌才說道:“蘇美人這胎也有近四個月了,如何這等輕易掉?”王旭昌說道:“美人身子孱羸,原不適合懷胎產子,剛纔吃了驚嚇,肚腹上又受了狠惡撞擊,故而成崩胎之兆。恕臣直言,美人這胎,還是落下的好些。就是本日不落下來,也隻是白享福,遲早的事情。”贏烈無言,半日方纔一聲長歎,說道:“罷了,你去辦差罷。”王旭昌便報命而去。
贏綿趕緊跪下,昂首言道:“並非兒臣膽小妄為、專斷專行,隻是此人乾係嚴峻。兒臣唯恐父皇為奸人矇蔽,使的逆賊法外清閒,更兼逆心不死,圖謀不軌,久後必使國本擺盪。兒臣一片忠心,還望父皇明察。”贏烈不置可否,半晌才放話道:“贏綜現下安在?”贏綿忙回道:“正在殿外等待傳喚。”贏烈便道:“那便傳他出去。”
少頃,王旭昌帶了兩個醫婆報命而來,先到殿上見了贏烈。纔要施禮,早被贏烈喝止道:“甚麼時候,還顧得上這些繁文縟節,快出來瞧瞧,美人的胎能夠保住?”王旭昌應喏,遂快步出來,驗看了一回,便即出來叫了醫婆出來服侍,他自家走上殿來見天子。
贏烈打眼望去,隻見贏綜穿戴一身粗布衣裳跪在地下,便開口道:“起來發言罷。”
斯須,蘇氏逶迤進殿,走到堂中,便向上跪了。施禮已畢,贏烈命她起家,她卻跪著不肯起來。
贏烈劍眉一皺,問道:“又是何事?”蘇氏垂著頭,一聲兒也不吭。贏烈滿心煩躁,劈麵說道:“你既有事來見朕,卻為何又支吾不言?!朕政務繁忙,哪有工夫陪你打這等啞謎。你若無事,就去罷。”說畢,便要叮嚀宮人上來攙了她起來,送她還宮。
贏綜這才自地下爬起,他與贏烈也算叔侄,打小是見熟了的。榮親王未曾敗露之時,他是都城第一馳名的紈絝弟子,與庶人贏緯一道,鮮衣怒馬,招搖過市。贏烈常常見他,他皆是神采飛揚,談風誇大。現下瞧來,隻見他神情委靡,畏畏縮縮,頭臉雖還算潔淨,卻蕉萃不堪,再冇昔日那等飛揚放肆的姿勢,內心倒也感慨了幾句,便即問道:“襄親王指證你父在時,林霄曾與其勾搭,參與謀逆,可有此事?”贏綜不過是個糠懦無用的公子哥兒,自家王府敗了,便如抽了主心骨普通,凡事由人搓弄,再無半分主張,竟贏綿軟硬兼施的一番辦理,無話不該的,當即點頭如搗蒜般說道:“回皇上的話,確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