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第1頁/共4頁]
贏烈聽此言有理,又是心上人親來疏導,表情垂垂平複,便說道:“你說的不錯,隻是如許倒遲誤了他的後事。但是他的現在皇籍已除,這喪事規製倒難了些。”蕭清婉揣摩貳情意,笑道:“這算甚麼難事,他雖已不是皇家的人了,皇上若要厚葬他,又有誰敢說些甚麼不成?隻不特彆就是了。”
她徐行上前,將食盒在一邊放了,款伸玉手,將贏烈放於書案上的一隻手握在掌心。
蕭清婉聞訊,心中石頭這才落地,向擺佈笑道:“原是如許,昨日報訊的人也甚是可愛,這又不是甚麼了不得的奧妙大事,不肯把話說清,倒叫本宮整夜的睡不著覺。”穆秋蘭從旁說道:“雖說並不是甚麼大事,但是皇上一聽贏緯死訊,立時便回了養心殿,可見皇上待他還是很有幾分父子之情的。”
蕭清婉見他這等吞吞吐吐,更感奇特,連連詰問。贏烈這才道:“贏緯雖已冇了,他底下卻另有個孩子——就是你給他那婢女生的。朝裡有人上奏,說要替他傳宗,將贏緯的位子讓這孩子襲了。”
三人談笑了一回,眼看已到了晌中午候,坤寧宮傳了午膳上來。宸貴妃起家告去,帝後二人相留用膳,她推卻不過,便留下一道用了午膳方纔拜彆。
張鷺生便將來意說了一番,笑道:“那起外臣已是焦的冇了主張,都上覆娘娘,求娘娘給做主呢。雖說此事分歧端方,隻是主子私內心揣測著,此人已是死了,生前縱有甚麼罪惡也該一筆勾了,再要作踐屍身,那但是不法。故而大膽替他們傳話。”
隔日起來,張鷺生公然送了動靜過來。本來,那贏緯去歲夏季得了場病,久拖不愈。他自撤除皇籍,更無半分權勢可倚,朝廷每歲所給扶養,不過勉強對付度日。他無錢無路,更無處尋訪名醫,又為酒色淘淥空了身子,為病魔所纏,竟於前日死了。
半晌工夫,鳳駕行至養心殿。蕭清婉下輦,也不消人通傳,親身提了食盒邁步進殿。
張鷺生趕緊推謝,又陪笑道:“主子未曾探聽明白,滋擾了娘娘晝寢,是主子的罪惡。”
蕭清婉聞聲隻是皺眉不語,不置可否。
行進殿內,公然見贏烈正於案前靜坐,一手扶額,其狀甚苦。
再說贏烈得聞贏緯死訊,當即折返養心殿。雖則他深恨此子謀逆,但是畢竟贏緯也是他的宗子,思及昔日這贏緯尚是一稚嫩孩童之時,偎依膝下儘享嫡親的風景,心中便甚感痛苦。這般越思越痛,他便將本身禁閉於養心殿,整日不出。那宗正院一班朝臣,不得天子示下,更不敢辦理後事。時下恰是暮春時節,氣候日漸酷熱,眾臣恐贏緯的屍身存留不住,擔擱了下葬時候,屍身腐壞,更要招惹上怒。一個個不知如何是好,急如灶上蟲蟻普通。當中便有人想了個主張,說道:“聽聞皇上同皇後交誼甚篤,言聽計從。事既如此,我們不如轉而請內臣央告皇後,求皇後代為請奏,定然勝利。”眾臣聞聽,齊聲說好,便賄賂了張鷺生,請他代為轉求皇後。
打發了他拜彆,穆秋蘭上來講道:“這張公公倒是膽小,這替外臣往內廷傳話的事兒也敢行出來。”蕭清婉嘲笑道:“你道他是頭一遭麼?以往不定往外頭傳了多少話出去呢。宰相門人三品官,天子的貼身主子更是差不到那裡去了。”說畢,便叮嚀人清算儀仗,預備往養心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