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第1頁/共4頁]
自打前番一場事端,唐玉蓮因被禁足,贏烈已有很多光陰未曾見她,幾乎竟要忘了宮裡另有如許一號人物。本日乍見,看她身材肥胖,楚腰纖細,比之昔日禦前見幸之時還要輕巧上幾分,兼且眉眼含愁,足堪人憐。又因那場故事已疇昔幾月,貳心中肝火已消,又看了方纔一場好戲,不覺便將嫌厭之心減了七八分,隻向她問道:“蓮卿本日緣何至此?”唐玉蓮跪在地下,正兀自惴惴不安,忽聞得天子發問,聽那話音似是並無惱意,便大了膽量,微啟朱唇,說道:“臣妾剋日聞得皇上朝政繁忙,唯恐皇上勞累成疾,今聽皇上來湖上遊賞,特來獻舞一曲,聊解皇上煩憂。臣妾一片赤忱,絕無犯上之意,還望皇上寬恕。”
贏烈本是個風騷帝王,又極醉心於聲色,然因邇來朝政繁忙,有日子未曾隨性歡娛。現在好輕易稍不足暇,到後宮來走動,卻因前番一場事端,宮中竟有才色殘落之勢。皇後一心顧問孩子,眼裡早不存其他;宸貴妃那兒有一對的金枝玉葉,景象比之坤寧宮亦相差不遠;至於旁人,舊人自是不必說了。就是新起的那些宮妃裡,安婕妤也就罷了。簡美人雖是個風騷人物,脾氣卻甚是清冷高慢,目無下塵,不善聲色侍人,這般冷情的女子,自是不討贏烈喜好。武蘊蓉麵傷已愈,能夠上來奉侍,但是禦前卻很有些心不在焉。而穆美人之流論及色藝,皆數平淡,贏烈均不大能看得入眼。如此這般,他未免有些幽懷難明,乃發空對風月之歎。今見了這等姿色,不覺龍心大悅,非常動意,雖明知其必是蓄意為之,倒很覺受用,亦不戳破,隻悄悄撫玩。
德妃聽了皇後的話,心下方纔略好受些。蕭清婉又交代了幾句,著人送她拜彆。
贏烈眼觀如此佳色,心中不覺鼓起,令宮人搬了座椅出來,坐下玩賞。一旁陪侍的張鷺生,目睹湖上出了這等故事,本來還恐天子斥責,正在惴惴不安,今見天子不止不怒,還甚有興趣,趕緊上前陪笑道:“皇上,可要叮嚀人去將這女子傳來服侍?”贏烈將手一擺,笑道:“不成,你不知,這般遠遠張望,如真似幻方有些味道。如果叫到近前,看是看得逼真了,卻也敗興兒了。”張鷺生笑道:“皇上見的是。”言罷,便退在一旁。
蕭清婉見他這般,雖覺好笑,又有些自愧邇來確是冷酷於他,便加意的溫存體貼,和婉承歡。兩人於那紅綃帳裡,極儘綢繆。蕭清婉那軟款工夫比之昔日更下足了十倍,各種柔媚之態,醉民氣魄,引得贏烈欲罷不能。直纏綿至更深時分,方纔交頸並肩,體倦而眠。
贏烈笑道:“朕怎會行出這等吝嗇的事!”說著,便扯著她低聲道:“朕今兒要在這兒過夜,你留不留呢?有那麼些宮人奶母服侍,縕兒就是一夜不在你跟前,也無妨事。”蕭清婉也知,再這般下去,天子同她是真要生分了,且伉儷二人確也有日子未曾好生親熱,內心倒也生出幾分馳念,便含笑應了。贏烈甚是歡樂,整整一日都留在坤寧宮未曾外出,至夜間還親身叮嚀了奶母宮人道:“好生照看太子,夜間如他哭鬨,漸漸哄著就是,不要過來打攪皇後。”
蕭清婉不接這話,隻說道:“這也都罷了,隻是唐玉蓮那彎彎繞繞的心機,確要防備些。本宮前兒托人與安親王妃捎信兒,她也不見個覆信。”穆秋蘭說道:“安親王華誕降至,想必王妃也不得餘暇。如有了動靜,王妃必然來回娘娘話的。奴婢隻是不明,這事兒如何娘娘不托與夫人,倒存候親王妃出麵呢?”蕭清婉笑道:“這裡頭卻有個原因。本宮父親乃一文臣,唐將軍也好,章將軍也罷,皆是疆場老將。自古文武難適宜,我母家同這二位友情薄淡,俄然上門去牽線,說出厥後也不響,也要讓人多心。不如安親王與他們友情深厚,又有同袍之義,平常來往也多,還是請王妃出麵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