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第1頁/共3頁]
文淑容便紅著眼圈道:“皇上娘娘看覷臣妾一場,臣妾不爭氣,又弄出如許的事兒來。幸虧無事,不然怎好再見皇上、娘娘並宸妃娘娘?”蕭清婉笑道:“你快不要多心,那雪裡地滑,磕著絆著都是儘有的。隻是淑容也有失檢點,身子重了,還往雪地裡去做甚麼!幸虧淑容這胎位坐的穩,未曾有礙,今後可得留意些。”文淑容微微點頭,道:“娘娘叮囑,嬪妾記在內心。若不是嬪妾也不會滑這一跤,隻是方纔在雪裡不知踩了甚麼東西,滑溜溜的,踩不堅固,這才摔了。”蕭清婉沉吟道:“雪裡可會有甚麼東西?莫不就是冇拾掇潔淨的石頭。”說著,又看文淑容神采甚是委靡,便道:“也罷,本宮自會摒擋,你且放心養著,不要為這些瑣事費心。你身上不便,挪來挪來路上再叫風吹吹也是不好。本宮的意義,叫你就在這兒先住著,待大好了再歸去。待會兒本宮便叮嚀你那兒的人過來奉養。”文淑容忙道:“娘娘珍惜之意,嬪妾受之有愧。且此處起初是孝聖賢至慧皇後的寢宮,自她以後再無人住過,嬪妾不太小小的一個嬪,豈敢擅居?再叫那起人說出些甚麼好聽來,倒帶累了娘娘。”蕭清婉笑道:“這個你且放心,皇上那邊本宮自會去說,你見懷著身孕不宜勞動。如有人敢說些甚麼,本宮也自會摒擋。”才說畢,忽又一笑,道:“另有一樁事,為著你這樁事,剛纔貴妃說了些不三不四的言語,惹怒了皇上,見已貶做貴儀了。”
那文淑容皺著眉頭,兩手抱腹,隻是喊疼,額角上沁下豆大的汗珠。贏烈瞧著,心內煩躁不已,又向外喝道:“太醫安在?!這半日了,如何還不見到!”話音才落,那太醫令王旭昌自外頭倉猝走來,眾妃嬪一見,忙不迭的往背麵去了,獨天子皇後立在原處未動。
蕭清婉聞聽此語,氣衝肺腑,嘲笑了兩聲,當即開口問道:“貴妃姐姐這話,倒似是在說,文淑容跌這一跤,乃是本宮設席之過?莫非貴妃姐姐覺得,是本宮暗下了甚麼套子,要使文淑容跌這一跤,好令她滑胎小產?本宮乃為中宮皇後,六宮所出俱是本宮之子,如此作為與本宮有何好處?”貴妃不防她竟劈麵說破,一時竟找不出話來,隻是諱飾道:“嬪妾哪敢指責皇後孃孃的錯誤,不過就事論事罷了,是娘娘多心了。”蕭清婉還待再說,贏烈卻已是滿心不耐,開口喝道:“都少說兩句!竟日裡唧唧啾啾,捕風捉影,擾得後宮不寧!貴妃,你也恁大一把年紀的人了,如何行起事來更加發展了?!旁的臨時非論,便說方纔,你話裡話外不過是說文淑容這一跌乃是皇後之過。然皇後設席之前,安能想到文淑容會有此一跌?兼且赴宴之前,皇後已然打發人往絳雪軒去說過,如有不便,不來也可,是文淑容本身要來,這些事兒朕都曉得。皇後一番美意,宴邀六宮,歡聚一日,卻被你如此誹謗,你安的是甚麼心?”一語未休,又說道:“再說方纔,文淑容雪中顛仆,才安設下來,你身為眾妃之首,不說先行扣問,倒在這裡挑三說四,惹是生非。這般作為,另有何臉孔再掌貴妃璽印?!”天子此言一出,堂中世人頓時噤若寒蟬。
蕭清婉便向床畔坐了,與文淑容柔聲細語的安慰道:“你放心,皇上與本宮都在這裡,斷不會叫你出事。卻纔王太醫所說,你也聽到了,不會有事的。你自管寬解就是了。”文淑容噙了兩眼淚,腹中疼痛不已,心內又是驚懼交集,囁嚅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