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第1頁/共4頁]
不言這二人在屋裡說話,卻申明月出了屋子,又不敢遠去,隻在廊上的一張椅上坐了,嗑著瓜子,吐了一地的皮。廊上聽差的內監小童見著,禁不住說道:“掃的潔淨的地,姐姐又吐了恁一地的皮兒,待會兒娘娘瞧見,又要罵我們不上心了。”明月白了他一眼,口裡說道:“你不掃,丟著就是了。滿宮裡的人,喊誰過來掃了就完了,有那很多說的?”青鶯過來瞧見,就叫了個院裡的小宮女過來,掃了地,便向她說道:“勸你少嗑瓜子,娘娘一會兒叫你出來服侍,你又鬨口渴!我曉得你內心不痛快,但非論怎的,她老是要出去了。這宮裡又隻剩你一個會梳頭的了,你也該往好的處所想想不是?”明月將兩手一拍,說道:“我倒是想不通了,在府裡的時候,我們四個獨她不入人眼,每日裡連句整話也冇有的。如何進了宮,但有功德都落她頭上了?我們那裡不如她了?她與人私通,按著宮裡端方,就該打死的。眼下不獨冇事,娘娘竟還成全了她,還自賠嫁奩,送她往高枝兒上去!”青鶯微歎了口氣,在她身邊坐了,說道:“罷喲,高枝兒不高枝兒的,總好過在這裡礙你我的眼不是?我倒是感覺,她就跟了皇宗子,日子也一定好過,也無過就是在宮外,給娘娘當梳子罷了。”明月聽著,倒不言語了。
再表坤寧宮內,因蕭清婉小產需靜養,宮務等事暫交趙貴儀打理,她倒騰出很多餘暇來,摒擋彆事。又掛念著文燕一事,遂使穆秋蘭拿了銀子到造辦處,叮嚀替她打造鏡奩、妝台、淨桶、描金的箱籠並頭麵簪環等物,因隻是個妾侍,故而各種物事也隻得半副,非止一日可得完工。
且說泠美人吃了徐太醫的丸藥,公然於夜間落了胎。翠兒清算了東西,就往外頭去了。她一人躺在床上,看著桌上一燈如豆,屋內昏黃一片,隻覺萬事皆付諸東流,心中一片淒苦,更將昔日爭榮向上之心儘皆休了,眼中噙滿了淚,隻望著牆上的影子發怔。
兩人正說著話,穆秋蘭打外頭返來,見屋裡幾個宮女都在,便立在了一旁。蕭清婉見狀,就對文燕道:“你先歸去罷,你自家貼身的一應東西,都緊趕著做了,免獲得了跟前手忙腳亂。”文燕應了,就起家拜彆。蕭清婉又打發了青鶯、明月出去。穆秋蘭纔上來,說道:“奴婢才從太病院過來,藉著抓藥,探聽了。王太醫說,徐太醫已遵循娘娘叮嚀,按計行事了。梅英也說,前幾日夜裡,瞧見泠美人身邊的翠兒鬼鬼祟祟的走到後院裡掘土埋東西。”蕭清婉點了點頭,說道:“還是急了些,本宮原想著再緩上兩日呢。”穆秋蘭道:“若不是也不會這麼快,徐太醫隻是每日裡往她安胎藥裡動了些手腳,也照娘娘說的,分量極其輕微的,本來一時半刻也滑不了胎的,隻是不穩罷了。誰料她不知在哪兒受了一肚子氣,又在自家門裡扭了身子,這才掉了胎,提及來也是她本身冇福罷了。”
贏紀至此時,已然曉得母妃‘病故’,實在哭鬨了幾場,蕭清婉憐他幼年喪母,著意顧問。贏紀夜間常發夢魘,蕭清婉便親身守在床畔拍哄安撫,白天又不大問他功課。贏紀在坤寧宮住著,倒比黎順容那邊更舒心舒暢,吃穿用度又比以往高出很多,垂垂的也不再隻顧哭著要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