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定鼎（十六）[第2頁/共2頁]

宋揚靈否定得非常利落：“我們不一樣。我手上冇有無辜之人的血。你該當光榮，無需親目睹到你在磁州犯下多麼罪孽。”她看著曾夫人的臉再無一點赤色，刻毒道：“明日曾將軍若來早朝，後日我們便一齊去康陵祭奠。”

她這一身血肉，一世知己，儘皆陪葬給曾家。當年未曾嫁人時，她姓袁，單名一個慈字。熟諳她的人都叫她慈娘。

曾夫人隻覺渾身如遭電擊，卻仍負隅頑抗普通矢口否定：“我不懂皇後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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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而死的人，屍身是看得出來的。哪怕百年千年。你猜，如果我拚著魚死網破，陛下又為查明生母死因，最後會不會開棺？”

當然，冇有人信賴如許嚴峻案件背後無人暗中推動。亦無人信賴這推動之人會是早朝時都心不在焉的陛下。滿朝文武雖不點破，卻都心知肚明，宣慶殿外，後宮內，另有一名“影子君王”——皇後宋揚靈。

宋揚靈的嘴角敏捷掠過一絲笑意。她已經勝利擊潰麵前這個贏了一輩子的女人。她緩緩道：“你放心，我會保曾家不倒。太後在後宮備受尊崇，曾大將軍安享暮年，而曾將軍亦能衣食無憂。磁州弊案將隻到林長祿。”

經此一事，朝中再無能夠擺佈局麵的權臣。自藺枚即位以來，方可謂君權終定。

磁州宦海震驚。從知州、倉司、刑司，再到順良府知府、子長知縣，十餘個朝廷命官，更稀有十個官吏、門客、豪仆，儘皆下獄。厥後更牽涉到戶部、兵部，就連前番備受藺枚賞識的祁修文亦遭逮捕。

曾夫人涓滴未曾想到宋揚靈說的竟然是這件事情！

她的神采刹時慘白，一手往上緊緊拽住胸口前襟。翠色折枝紋在她的手掌下扭曲變形，像被扯斷的青蟲。而宋揚靈的聲音落在耳裡，比地府的催命繩索還讓民氣驚膽怯。

傳言愈演愈烈，就在大家都道曾大將軍一世英名將毀於一旦，怕是可貴善終時，藺枚依禮接太後入宮，並去曾夫人靈前記念。

曾夫人神采白得嚇人，嘴唇微微顫抖，隻勉強擠出一句：“皇後到底甚麼意義！”

宋揚靈眼看曾夫人的身影垂垂消逝在黑暗中，像遠送一個將死之人步入深淵。她未發話，守在內裡的宮人皆不敢進殿。

而曾家權勢在朝中已是蕩然無存。

殿外已是黑沉沉的夜。風從右手邊留的一扇窗戶中灌出去，吹動燭火，搖擺一室暗影。

她盯著本身的手背，彷彿垂垂浮起兩塊紅斑。她不曉得，今後是否還會有更多這去不掉的血痕。

宋揚靈的腔調更加清脆利落：“本日宣你來，也不是為了打啞謎。廚娘存亡未知，但中毒跡象仍在骸骨之上。你不消矯詞粉飾，冇有實足掌控，我不會拿這件事來摸索。我不向陛下揭露，而同你在此費唇舌，夫人可千萬莫孤負了我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