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女帝臨朝（十三）[第2頁/共3頁]

宋揚靈聞聲小和尚的嘀咕，神采俄然一變，急道：“小徒弟，你能不能帶我去魏大叔的屋子？”

問劍見了驚奇，大聲道：“將軍，如何過來了？地濕路滑的，何況還鄙人雨，騎馬多傷害。”

孟昱歎口氣，道：“你我相瞭解微時，一步步從底層走到高處。本日有幾句推心置腹的話要同你講。我去望樓，雖自毀權勢，將半生運營拚搏付之一炬。可惜之餘，何嘗不是幸事。功業已建，申明已得，現在四海昇平，我為武將，實在再無用武之地。此時激流勇退，留下的是最光輝的傳說。若不走，將來也隻不過親眼看著曾經鑄就的統統被漸漸啃噬。但是，權力如毒，最輕易讓人戀棧不去。若非此時黃粱夢醒，我怎甘心拜彆？細心想想，失之私交，卻收了餘生安然。或許這方是天道不虧。”

槐莊不得已，隻得去剪燭。

周婉琴靠著馬車半壁，一手抓著地下墊的毯子，聲音帶著些淒惶：“隻怕你不趕我走，有你的處所就是我的故鄉。”

宋揚靈俄然一回身：“槐莊！走！”

槐莊嚇得愣住，一時冇動。

“好久都冇吃了。”

次日，便有聖旨出來。再次提及潘洪度、李忠勾搭謀反的罪過，並在聖旨中大肆嘉獎陳紹禮在平叛當中的進犯。言說其捐軀犯險，深切虎穴，探得潘李謀反罪證，助陛下力挽狂瀾。而在那場宮變中，真正刺眼的孟昱，卻一字未曾被提及。

待槐莊出去，她才從椅子上走下來。燭光裡，拉出她一小我的影子，長而闊，黑壓壓的似覆滿了全部屋子。

宋揚靈見狀，將話頭扯回：“重新跟我到尾的舊人隻剩你們幾個了，現在磨難已了。這山中古寺固然平靜，到底苦了些，你就跟我回宮罷。”

……

當即有人從速去傳轎伕。槐莊則三兩步上去幫手掀簾。

孟昱愣了一下，眉心攢在一處：“你說的這些我都懂。我兵馬半生，宦海沉浮，其間險要，自是一清二楚。”

“如果換了我，甘心死，也不會將她拱手讓人。”他右手握拳，重重打在左手掌內心，尤帶著憤激與不甘。末端，聲音垂垂低下去，無可何如似的：“到今時本日，回顧半生，卻本來她分歧我之設想，而我情願支出的，她一定懂，也一定必要。人生若隻如露如電，長久猶可深切。而如夢如幻，則叫人恍然難以自處。”

宋揚靈厲聲道：“你也不想歸去了是麼！”

槐莊從速取脫手帕，捂住臉，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周婉琴聞聲響動，從門邊湊了湊，就聞聲孟昱降落的聲音：“你真的想好了麼？此去望樓，路途何止千裡。何況望樓不比故鄉富庶，那邊黃沙萬裡，吃食以羊肉為主。我決意再不回中土，你若隨我前去，今後怕是要埋骨他鄉。”

“你……你……要不要……進車裡來坐？”

孟昱歎口氣：“我早已說過，我當初既然娶了你，就毫不會違揹我許過的誓詞。”

他揚起鞭，高喊一聲：“雨天路滑，大師謹慎。出了城就找地歇息。”說完，便領頭衝在最前麵。

“你字都不熟諳幾個，如何唸佛？！”

禪房粗陋，僅一桌四椅。牆壁與屋簷接駁處，黴跡班駁。

散朝後，宋揚靈回到勤政殿，批閱奏章直到深夜。二更時，槐莊出去催她。

說完，一拂袖，進了肩輿。簾子落下，任何人都再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