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廟堂之高，湖之遠（七）[第2頁/共3頁]

但是宋揚靈的落寞卻轉眼即逝。一昂首，臉上又是慣常親和卻自帶嚴肅的笑：“你遍讀史乘，可願評評帝王的身前身後名？”

她接過來，悄悄吹了一下茶水上嫋嫋白煙，笑著道：“坐罷，就跟之前一樣，我們自安閒在說會話。”一麵說，一麵掃了一眼屋內陳列。屋子倒寬廣，倒有平常抱廈兩間大，隻設了一榻，一張大案。案上筆筒內插得筆海類似。靠牆都是高櫃，滿滿鐺鐺堆滿了書。想來這裡不是平常待客之處，而是周君清本身起坐之所。

“隻可惜，再傳奇，都冇有十全十美。”悄悄脆脆的聲音，卻帶著一絲難掩的落寞。

由康擔憂安然，欲出言禁止。

起因康不便出來，便隻宋揚靈進屋。槐莊領著八個宮女在外間候命。

“倒也冇說死，兒臣想著還得先來討母皇的主張。”

周君清不由心中一震。她難以設想如許的語氣出自宋揚靈之口。約莫太強大的人，總讓人覺得是不會有脆弱蒼茫的時候的。

一句話說的四周諸人都笑起來。

由儀也不笨，聽宋揚靈如此問，便曉得她猜著了□□，乾脆笑開了：“甚麼都瞞不過母皇去。前幾日，姑母來看我，提及沁柔的畢生大事，好不憂愁。母皇也曉得，沁柔就是姑母的掌上明珠。模樣不好的怕mm不中意，家底不好的怕她刻苦，更怕不是知根知底，將來嫁疇昔受委曲。兒臣想著我們一處長大，自小由康和沁柔格外親厚，如果能湊成一對，於他二人，豈不都好？”

“那就說說昭帝。”

宋揚靈見榻上落了一把摺扇。伸手拿過，一邊翻開撫玩，一邊說：“我不會如許。我生前是帝王，身後也得是帝王。無人能夠竄改。”她的聲音輕而果斷。

“母皇中意她？”

扇麵上寥寥幾筆，勾畫側重巒疊嶂。大河奔騰而過，氣勢如虹。中間一行小字：

周君清一愣：“古往今來，多少帝王！直如恒河沙數。真正博得青史盛名，後代讚美的，數來數去卻未幾。不是建國明君，便是複興之主。”她低頭笑笑：“一時之間，還真不知從何提及。”

“修運河，使滄河十年不澇。減稅賦，使民無饑荒。外無戰事，內無憂患。史家言其為一代複興之主。”

“到底是畢生大事。比方你，若非你不反對，我亦不會將你嫁到金府。”她笑容不減，眼中精光卻垂垂堆積，瞧著由儀：“由康是如何個態度？”

由儀連續點頭不斷：“都好都好，就是這個月關在屋子裡，悶壞了。”

周君清望著宋揚靈再安靜不過的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話，半晌才道：“陛下不是昭帝，太子亦不是文帝。”

說話間，已到正屋。

宋揚靈不由一笑：“你倒管的寬。我夙來康泰，你無需擔憂。”

由儀從速道：“由康也體貼母皇得緊，隻是嘴笨，不愛說。”

“你感覺我會如許麼？”

宋揚靈點點頭。她不解由儀能夠俄然提到藺楨母女，隻笑著瞧她。

陳紹禮笑著連連擺手：“微臣不敢。”

宋揚靈將扇子遞給周君清：“你轉告他，說我說扇子很好。他日再得瞭如許好的，也送我一把。本日已晚，也該告彆了。”

“保養好了，你要去那裡不成？當孃的人了，還這麼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