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絕境[第2頁/共3頁]

小黃門這才悻悻做罷。走前猶狠狠瞪了少年一眼。

這一輩子，從紅顏到白頭，都難逃這四角宮廷，難逃雜役纏身。

莫非這一世，真的永無出頭之日？

很快，其他做完了事情的宮女也堆積過來，一齊看宮門外的新奇事。

“揚靈，快過來，蔡姑姑要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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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年才十歲，身量未足。兩隻小手緊緊扒住木盆邊沿，用力得青筋暴起。走路時還不免有點搖搖擺晃。

宋揚靈掃了大半個院子，聞聲有人叫她。

宋揚靈暗想，這些約莫是新近入宮的後輩。看模樣，是要去內侍省和入內內侍省了。

蔡姑姑聞言掃了一眼正拿著掃帚的宋揚靈，冇說話，目光停頓了些時。世人也都隨之將目光全落在宋揚靈身上。

許是用力，又打掃得太久，現在雙臂不自發地微微顫栗。

宋昭明被官差急羈押著帶往內裡。

世人一聽悉悉索索地小聲群情開了。

不過七日，她在掖庭見到了舅家女眷。之前對她奉承恭維的表姐妹，換做一腔痛恨。

小黃門一看，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揪住少年的衣衿：“你乾甚麼？！你還當你是公子！來了這兒，我們就打得罵得！”

宋揚靈是在床上被吵醒的。她光著腳跑下床，獵奇地翻開門，隻見連成河的火把將全部宋府包抄。刺目標紅光在夜幕下，像血腥的眼睛。

有兩個年紀大些，入宮時候長，又深知秘聞的宮女不由湊在一起低聲到：“這宋揚靈年紀小，性子倒是和軟。照理說，周家倒掉和她有甚麼乾係？周婉玉怎不怨她爹要拿不該拿的錢？反來欺負這麼一個小孤女，可見不刻薄。”

宋揚靈側身躺著，一雙眼睛卻忽閃忽閃，不知在想些甚麼。

以宋昭明為首的朝廷重臣，貪贓枉法，高低勾搭，結黨營私。天子大怒，徹查到底。一代權臣，一個運營多年的宋黨，被連根拔起。案件牽涉之廣，上至京師，下至郡縣，數百人被緝捕問案。

另一個不屑到：“碰上能如何？你覺得你還能去尚服局做女官？也不想想我們是甚麼身份！”

蔡姑姑掃視一圈，見世人一臉不甘心的模樣，悄悄嗤了聲，道：“都少囉嗦了。今兒的活乾完了麼？”

“哎喲……”說到這裡，先前阿誰宮女不由歎了口氣：“提及來也不幸得很，前兒早晨我出去解手，偶然中瞧見她一小我躲在廊背麵掉眼淚。手上還好幾道血口兒。倒把我看得心傷的，連夜給她找了點藥。”

一到院中，便從速將木盆放下。兩手齊齊抓著一角，用力舉高，將汙水傾倒出去。她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從五更起床，打掃院子、澆花、擦拭，一向忙到現在冇歇過。

家中財物儘數抄走。奴婢或被髮賣，或被斥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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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進宮不過月餘，但已經明白內侍意味著甚麼。不由低頭感喟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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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也說：“我還當那樣的大師閨秀必是嬌縱得很，冇想到她倒是不怕苦的模樣。”

宋揚靈抬起臉，才氣看清表姐臉上怨毒的神采。才十歲的她，已經曉得了這類仇恨的來源。她順服地接過掃帚，鑽出人群，今後院走去。

宋揚靈趕緊整了整儀容，拿著掃帚往屋子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