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生當複來歸（十二）[第2頁/共3頁]

周婉琴在勤政殿當差久了，天然能聽到很多朝堂意向。

宋揚靈這才明白戴斂與韋明德所謀之事。想必韋明德轉頭戴斂，而戴斂的承諾就是全部西線兵力。難怪韋明德要放棄李長景這顆大樹，竟是野心勃勃到想並駕齊驅，西線作戰。

藺常當庭宣他上朝。見了以後，自是大為嘉獎，犒賞金銀宅邸。又體貼其家中情狀，問他另有何求。

但是事情又起波折。戴斂推舉人選時，竟稱韋明德曆練不敷，應由曹猛赴西域任總督。

孟昱自發方纔魯莽輕浮，非常自責。但不知為何，卻一點不悔怨。他又說：“陛下賜我陪皇子讀書，今後應是再有機遇相見。”

但是如果鄭健德是戴斂的人，那麼更說不通了。戴斂為曾紀武弟子，向來與李長景不睦。他的人如何能夠幫韋明德——眾所周知的李長景的人！

她推開門，氣喘籲籲：“揚靈……是真的麼？孟大哥當真要返來了？”

過得半晌，他情知不成再擔擱下去。無法回身，正要往回走，忽聽得一個躊躇聲音：“孟……昱？”

孟昱的鼻尖亦微微抽動。他俄然上前一步，竟將宋揚靈一把攬進懷裡。滿懷溫軟才讓他終究肯定這不是夢一場。

宋揚靈終究忍不住，悄悄哭了出來。又擔憂被人瞥見，從孟昱懷裡鑽出，伸手擦了一把眼睛，笑著催他：“快去退席罷。”

宋揚靈隻覺麵上一紅，卻強撐著冇有低下頭去，而是迎頭望向孟昱的眼睛。

魏鬆見宋揚靈臉上有猶疑之色，又道：“另有一事。鄭健德家中有一管家是戴斂曾用過的人。你說，天下哪有如許偶合的事？”

宋揚靈正待笑，陡覺鼻子一酸。兩年光陰，若指間流水。多收愁腸百結的心機，竟化不成隻言片語。她的肩背微微顫抖，指甲狠狠摳進掌內心，才強忍住冇哭出來。

開初周婉琴隻當是她運氣好，被分來了個這麼好的地兒。離天子近，吃穿用度都是宮女裡一等一的。這裡的人還馴良，冇一個拿大的，都待她甚是和藹。

那日聽了幾個小黃門圍在一處嘰嘰喳喳說了些事情，她心頭一緊，顧不上手中活計，便跑去找宋揚靈。

“朝堂當然感覺封了五品就不虐待了。以是，才召他回京。”宋揚靈說著又自嘲一笑，道：“總也不能守一輩子的邊關，或許都城自有機遇。”

孟昱細細說了家中景象。

周婉琴聽得如此說，隻得悻悻道：“你們有事，先去忙。我的活也還冇做完。”便告彆而去。

始知，如李長景般，才非常人。

她在勤政殿做粗使宮女，固然嚕囌，事情卻未幾。趁一日歇息她特地去看望宋揚靈，提及勤政殿之好，的確滾滾不斷。

接著戴斂馬上上書，稱韋明德所奏有理。更建言設西域府，總理西域諸國事件，以及斥地西線，待他日北征，從西麵攻打羅摩。

鄭健德恰是此番上書請召孟昱回朝的人。此人向來不顯山不露水，亦從未見與誰走得近。倒是廉潔剛正的做派。

隻怕韋明德亦是有所籌算。

兩人這才噗嗤一笑，各自彆去。

書韻局遭變以後，大部分人再次被遣回掖庭。唯有周婉琴被分去勤政殿。彼時宋揚靈尚在季英閣當差，也得空去看望表姐。

一來是為孟昱考慮，擔憂他一入宦海便遭人暗害埋伏。二來也是為她本身籌算，她掌宮中製誥，遊走在後宮與朝堂之間，理清兩方派係頭緒方能遊刃不足。是以常常托魏鬆去探聽她不便利出麵扣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