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定鼎（九）[第1頁/共3頁]

孟昱這些日子雖是被大理寺帶走調查，但是並未下獄，而是住在大理寺署衙內，也有人服侍起居。是以神情並不疲勞。他冇穿鎧甲，著一身藏藍圓領長袍，威武當中又見儒雅。他施禮伸謝皇恩，不卑不亢，倒是風采仍然。

他接來一看，公然是請罪筆墨。孟昱固然陳明事情由秘書郎賣力，但他身為將領，亦有失策之處，自請懲辦。藺枚便道：“好了，不必再辯論。”說著將奏疏順手遞給王繼恩收好，接著道：“田齊辟謠歪曲，用心叵測。孟昱過期未換保護營亦是究竟。交由刑部、大理寺、兵部合議。”

藺楨站在東昇樓上，看著文武百官從文德殿退出。人群中有一個藏藍色的背影，身形矗立，不知臉孔是否還如同昔日？

曾鞏賢聽得一顆心直往下墜。當日她母親怎會設了個如此縫隙百出的戰略！

宋揚靈實在比藺枚曉得得還早些。待藺枚同她說了大理寺的調查成果，她倒冇表示出得理不饒人的態度，隻說：“上奏彈劾本是功德，但好好的言路卻成了進犯同儕的手腕。這些朝臣，太孤負陛下的信賴！”

天氣正暗，一眾文武官員魚貫進了文德殿，分兩班列好。大家手執笏板，神情恭肅。到卯時，不見陛下出來。未幾，米丞相、三司使趙沉遠，在入內省都都知王繼恩的帶領下入內殿覲見。

“實在，這事底子不難查，要真有國庫，真有金銀無數，上孟將軍家一搜不就完了？恰好甚麼都冇搜出來。我看，過不了兩日，孟將軍便可回家。”

歌妓唱了一回，又勸了一回酒，席上氛圍逐步熱絡。曾鞏賢請來陪客的幾個門客圍著定遠伯，又是批評京中女色，又是議論歌舞談笑話，逗得定遠伯暢懷不已。

田齊還想再說甚麼，藺枚卻再無耐煩，叮嚀退朝，便回了後宮。

田齊步步緊逼：“保護營稀有百人，環衛皇城。你皋牢部屬，是何用心？！”

孟昱從懷裡取出版劄，遞給王繼恩。王繼恩又雙手恭敬呈給藺枚。

藺枚便表示王繼恩取來。

趙恰是大理寺少卿，從五品，比之曾鞏賢低了很多。雖文臣武將有彆，曾鞏賢也管不到他頭上，他還是格外賣麵子。再則曾鞏賢所問，不過探聽動靜罷了，歸正已經上報陛下，也不是甚麼奧妙。便一五一十說將出來。

——————

冇想到倒是勞什子瞞報國庫贓物一事。他冇做過，便放心在大理寺待了些光陰。還道奏疏、手劄都白寫了。本來田齊竟是將埋伏埋在本日。

孟昱是堂堂殿前司副批示使，又深得帝心，要彈劾他自是不易。是以此次彈劾，田齊早已抱了魚死網破之心，以真名具本。朝中高低都已曉得是他所為。之前孟昱遭查，群臣便誇田齊直言敢諫，忠勇可表。

“夜已深，接下來天然是去安息了。你一身的酒味，還不從速歸去！”曾夫人說完，便令人掌燈送曾鞏賢回屋。

孟昱笑笑，隻說：“田大人久在朝中，不知將士艱苦。”一群人便相約著同去用早膳，另有人說孟將軍洗脫罪名，要為之道賀。

藺枚安撫一番，話鋒一轉，沉聲道：“上疏彈劾本是為了吏治腐敗。朕不姑息任何人貪贓枉法，但也毫不容忍任何人以此為進犯手腕，辟謠歪曲！”他一側臉，望向田齊，喝到：“田齊，你知罪否？”

藺枚正待說話，不料田齊俄然舉頭道：“但臣另有一言。按製，將領的近身保護營三年一輪換，叨教將軍，你的保護營多久未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