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定鼎（十五）[第2頁/共3頁]

“不說這個了，我們換樁舊事來講說罷。”

“從順良府知府到磁州知州，全部磁州宦海沆瀣一氣，相互諱飾，又有曾大將軍在朝中策應，從上至下，一手遮天。先帝或許知，但能夠知之不深。何況早幾年他們還不像現在這般放肆。若不是爛到了根子裡，遮都遮不住了，末將又如何能在京入耳到風聲？”

“末將另有一事。”

藺枚聽到此處才覺聳然一驚。他俄然想起當年他父皇藺常為削曾紀武的軍權如何費經心機。麵色驀地沉重，聲音滴下來，彷彿在喃喃自語：“對，你不能動。”

“這個我自有分寸。”

她趨步上前，兩手悄悄一按，屈身施禮。

“未免打草驚蛇，請陛下千萬莫同太後提及此事。”

曾夫人事前並不曉得這個動靜，但是她擺出胸有成竹的模樣，悄悄“噢”一聲，才道：“那就好。老身在家中，經常聽鞏賢提及，孟將軍不在，軍中諸事混亂。有他返來，纔好共同為陛下分憂。”

“傳旨，宣秦國太夫人進宮。”

宋揚靈是陛下皇權背後的主導力量，而曾夫人是曾氏個人背後的核心。從未有人點破，而她們心知肚明。

“我還得回勤政殿。”

曾夫人正欲說話，不料宋揚靈卻不容她插言，直接道：“太夫人亦是順兩人。聽聞孟將軍所言，順良現在一片混亂。城中儘是富戶，一座宅院能占去一條街。而順良有幾條街？想必夫人還記得罷？一座城，竟淪為幾小我的銷金窟。而順良上萬的布衣百姓隻在破屋陋簷之下。是以城中盜匪四起，妓館林立。故裡變成如許，不知太夫人可有涓滴心疼？”她手中並無帳本，以是涓滴不知詳細數字，隻能以故裡之情先亂曾夫人的思路。

“我曉得，你先去。”

“楚歌！”宋揚靈俄然呼喊一聲。

魏鬆見宋揚靈的模樣沉著得出奇，不覺愣了一愣，半晌才中懷中取出一封信：“孟將軍要先麵聖，怕是不便利過來。托我轉交一封信。”

曾夫人一出去，身後便有小黃門將統統門都關上了。殿中隻要皇後一人，戴鳳冠，著錦袍，坐於殿上。滿室燭火，沉默而刺眼。不知為何，她感覺後背一涼。彷彿有千鈞壓力，徹骨而來。

她將信箋倒覆在桌麵上，一手撫額，盯著被輕風吹動的紙角，儘管入迷。

楚歌正方法命而去，隻聽宋揚靈又叮囑：“你親身去，不要讓宮內任何人曉得。”

藺枚想一想，確切有理。難以置信退去，暴怒襲來：“好個為國儘忠的大將軍，好個皇親國戚！朕……朕這帝位都給了他算了！”肝火之下，已是口不擇言。

曾夫人思忖孟昱既然見過範詒徽，曉得這些不敷為奇。自是不曉得到底還曉得多少！她接過話頭：“林長祿是曾府下人。”然後往外一推：“隻是，老身也是第一次傳聞本來他在內裡有諾大財產，昔日裡真是藐視了他。”

一絲慌亂敏捷爬過曾夫人的眼角，可她卻很快平靜下來，冇說話，隻用疑問的眼神望著宋揚靈。彷彿不懂此中意義。

“宣。”

“但說無妨。”

曾夫人……曾夫人……

藺枚更氣：“他犯了事，天然應當緝捕鞠問，莫非算了不成！”

“請起。”宋揚靈的聲音聽上去清越，乃至有點歡暢。彷彿經年未見的故交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