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第一百一十九章[第1頁/共4頁]

三女人抬起臉來，滿臉淚痕，抽泣的道：“真的？”

身後的丫環們都嚇的臉蠟黃，遞帕子的，打水的，端茶的，忙的滿屋子亂成一團。

茜雪就將三日回門時丫環說的事情學了一遍，三女人就落下淚來：“早曉得就該絞了頭髮做姑子去，嫁了人卻要受這些摧辱，還不如做姑子去呢”茜雪想到兩個姐姐遭到的打擊，遐想到自個來歲也要出嫁，不免起了兔死狐悲的心機，也跟著哭了起來。

三女人一驚，忙問：“柔姐姐如何了？姐夫對她不好？”

三女人坐在炕上依著茶青色織金絨大迎枕，神采再冇了進門時的開暢活潑，有些怏怏的，茜雪神采也不好，咬著嘴唇，半晌才道：“這麼說，是真的了？”

見貞娘帶了一群仆婦出去了,黎二太太才小聲的問黎氏：“這孩子奪目利落，可倒不像那小家子出來的，對你可還恭敬？”

茜雪的身子震了震，這首詩，她記得，那是多年前兩個姐姐低低吟誦的，當時，她不過七八歲，兩個姐姐卻都十一二歲了，都定了婚事，彼時，東風麗日，花團錦簇，濃香滿園，豆蔻韶華的少女渙散的坐在碧綠草坪上，仰著頭，看著丫環們放鷂子，天水碧的裙子絲光彩潤，迤邐如水的長髮垂在胸前，兩小我盈盈笑著，低聲吟誦著，她們身側，阿誰小小的女孩嘟著嘴不滿的指著兩個笑盈盈的姐姐，肝火沖沖的指責：“你們唸的甚麼？不是先生教的，我聽不懂”

三女人又要了一碗疙瘩湯，龔氏瞪她，她就笑嘻嘻的吐吐舌頭：“娘，再讓我吃一碗嘛，這疙瘩湯酸溜溜的很好吃！姑母不吝賜飯，你好歹也讓人家吃夠了嘛！”她語音天真，仰著臉，一臉活潑嬌柔，讓一桌子人都笑了起來，黎氏忙攔著龔氏：“她喜好，就讓她多吃一碗，這是在家裡，又不是在內裡！”

茜雪喝了口茶，氣卻仍然冇消，又吃緊的問道：“舅媽如何說？”“能如何說，我娘給我陪了四個有姿色的丫環，你覺得是為了甚麼？”眉宇間有些與春秋不符的酷寒和苦澀：“我娘說，讓我過門後給這四個丫頭開了臉，放在房裡，男人都是好色的，日子久了天然就分了阿誰的寵，等鄭公子對她的交誼淡了，便能夠隨便清算她了，讓我不消心急，年青公子身邊有個三個五個女人都是平常事，我們家的姨娘就有七個，另有兩個在大同任上服侍著我父親呢”

丫環在桌上擺了各式飯菜，龔氏坐下細看，桌上菜品非常豐富，有隧道的京菜，醬爆雞丁、扒羊肉條、四喜肉、清蒸甲魚等，竟然有柳州的螺獅粉、酸豆角、乾鍋狗肉，每人麵前還擺了一個粉彩八仙過海的小碗，內裡是紅紅白白的粥樣的彷彿還撒了碧綠的香菜，聞著噴香。

王謝淑女是要講究惜福謹食，再好吃的東西也不能多吃。

龔氏拿了羹匙嚐了嚐，真是酸酸的，有股暗香，三女人也嚐了很喜好笑道：“嗯，公然好吃。”又昂首笑道：“姑媽，你這兒如何另有我們柳州的螺獅粉啊？”

三女人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眉宇間有說不出的悲慘：“你來了信後我就跟我娘說了，讓她遣人來都城裡查的，鄭觀潮的確跟他表妹情投意合，他那表妹姓秦，是他姑姑家的嫡出女兒，母親歸天的早，父親在她七歲上也冇了，鄭家老太君顧恤外孫女，怕秦家錯待了她，接過來養著，自小跟鄭家姐妹一起養在跟前的，傳聞不但生的出挑，還非常有才情，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隻是身子骨弱了些，鄭家老太君原想親上加親，將外孫女留在自個家中，可鄭家哥四個，大哥早就成了親，鄭觀潮是七歲時就由鄭總兵跟我爹在任上定了我，老三和老四都比秦女人年事小，再說，鄭夫人因為秦女人身子弱，擔憂於子嗣上不好，不大情願，是以就擔擱了。可鄭觀潮愛好這位秦女人的事鄭家高低都曉得，傳聞客歲鄭觀潮在老太君麵前跪了一天，求了老太君許了秦女人將來做貴妾，還說將來等我過了門，就想體例壓服我汲引了她做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