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素妝待嫁心猶寒[第2頁/共3頁]

我隻要一想到叔母後，就會想到叔父王的話，那種有如剜心的痛真是冇法用言語名狀，而我每痛一次，對東方甫尹的恨就加深一層，那些恨層層解凍，堅如寒冰。

那樣溫馨的畫麵，我至今想起來仍感覺心頭暖熱。

“寅時。公主但是這幾日身心俱乏，做了惡夢？”千織體貼腸看著我，謹慎地問。

我平生最怕離彆的場麵，此時被他們這麼一感慨，眼淚已忍不住流出來。我怕哭花了妝容，隻好將視野遷往彆處，強忍著內心的不捨，佯裝平靜地叮嚀了句：“此去不知是何年代才氣歸探，那裡能由得我想返來便返來的，隻是你們此番忠厚我心領了。好了，都起家吧。千織，你快快去趟羲和殿，就說我已經籌辦安妥，馬上便可解纜。”

許是聽到我聲音有變，一乾子人齊齊地應了聲“諾”，便不再出聲，隻敏捷地服侍著打扮換衣。

幽王，隻要一想起這個名字，我就渾身冷顫。

現在，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原隻是一場惡夢，那感受卻像是切身經曆的普通，我又看了看千織身後那一乾熟諳的麵孔，再次肯定本身是虛驚一場。我心神不決，隻感覺渾身有力，額發與後背汗津津，非常難受。

我欣然地點點頭，昨夜睡得沉，可並未能好睡。

“但是……”千織麵露難色，支吾著說：“這嫁衣但是王上命代夫人親身為公主遴選的款式，並命了上百人連日連夜趕工製成的，在宮中，怕是隻要公主您出嫁才氣穿上如許豪華的嫁衣啊，棄之豈不是可惜了？”

我伸脫手撫摩著那件嫁衣，嘴角漾起一絲寒意，柔聲道：“我怎會不知如許的嫁衣是王上殊愛才氣具有，隻是你可曉得如許的嫁衣是何人可穿得？”

千織在一旁欣喜地讚歎道：“公主親手描上的這朵桃花的確太妙了！遠遠看著真像是自那眉心開出來的，這天下毫不會有比我們公主更美人了。”

她說著彷彿又犯了難，支吾著：“但是，若代夫人問起來……”

客歲生辰叔母後送的這身衣裳已充足華貴，本日是第一次穿上，款式、色采、圖樣，公然與我非常相襯。桃紅色織錦卷藤紋的寬袖緊身曳地長袍，周身有銀線繡製的雛鳳及麋鹿圖樣，腰間是茜色織銀的絲帶。頭髮隻向後綰成一個鬆鬆的環髻，髮髻之上斜插著常日裡常戴的那隻幽蘭泣露白玉簪子，既明豔又素淨，既高貴又低斂。

洗漱伏貼，正籌辦為我梳頭的千織俄然想起甚麼似得，拿了牛角梳子的那隻手停了下來，向身邊的宮人問到：“這時候如何不見素禾？”

我怎會健忘呢，昨日那番信誓旦旦絕非戲言，我必然要嫁給那小我，必然。

千織搖點頭，我見宮人們也是非常迷惑，便含笑著正聲道：“一來這嫁衣並非我如許在自家受寵的公主便可穿得，那幽王早已有妻妾，雖是和婚，但我擺佈不過是妾室，何故穿得如許張揚？隻怕到時會被人笑話我浮滑而不知天高地厚。二來想必那幽王已見過天下無數絕色女子，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大費周折盛飾豔抹呢，不如隻略施粉黛，彆失了禮數，留我本真，如此便好。”

“她可好些了？為何遲遲不來見我？”我心中閃過一絲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