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叔母後[第3頁/共4頁]

叔母後並不言語，隻淺笑著伸手拿起銀勺，姿勢優容地從麵前那隻瑩潤剔透的玉碗裡舀一匙湯送進嘴裡，並若無其事地讚成道：“mm宮裡的桂花羹真是彆有滋味，苦澀清口，確實鑿的好。”

叔母後說著，俄然停了下來，凝眉生慮。我亦感覺嚴峻，從速問：“隻是如何？”

代夫人聽罷，麵色冷凝，硬聲說：“王後姐姐是在提示mm嗎？那就多謝了。”

“不必了，本宮向來對甚麼東西都是淺嘗則止，再好的東西嘗的多了，也就覺不出個好來了。甚麼時候想起這個味道，再來mm宮裡就是了。差未幾了，今兒個就到這兒吧。”叔母後說罷，又朝向我，說：“璽兒，隨母後回景壽宮去吧。”

不知我的人生是否也會如這燭火普通，看似明光流暖，卻不知幾時就會燃儘。

我出世時通體烏黑，僅眉心正中著一顆芝麻大小的硃砂痣。幼年便閃現出不凡的姿容與天賦，三歲能文五歲能賦，精樂器，通樂律，天生能雙手同書梅花小篆。

可怒歸怒，怨歸怨，此時勢單力薄，又要顧及長幼尊卑輩分，若因一時打動頂撞了她，吃了啞巴虧不算，再令叔父王曲解了我，那就冇了迴旋之地。

臧兒一起緊跟在我身後，隨我回了我所住的茂蘭殿。

一回到茂蘭殿，我就繞過前堂走到打扮台前坐下，對著鏡子建議呆來。臧兒做了個手勢，表示一乾人等悄悄地退在珠簾內裡，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叔母後此時亦是淚光閃動，她哈腰扶我起家，柔聲說：“我的好女兒，快快起家。你雖不是我十月懷胎生下，倒是我一手扶養長大，我待你之心早已如同親生骨肉，母女連心，我焉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女兒被人害慘了去。”

我回過神，顫抖而慌亂地抓住叔母後的手，像驚弓之鳥，要求道：“叔母後救我，我不能被送去幽國和婚！”

“為何？”叔母後迷惑。

她微微回身，目光溫潤，卻又直直地看著我，正聲說：“璽兒，你是否亦對太子有情？”

在西虯，大家相傳天澤公主（我的封號）是狐仙轉世，這皆因我母後分娩之前做過一個胎夢，她夢見一隻九尾銀狐雙手捧著一枚金璽笑盈盈朝她走來，那金璽上還刻有八個大字曰：“承恩六合，惠澤眾生”。那九尾銀狐將金璽交到我母背工中，便消逝不見了。母後驚醒以後，腹痛不已，很快就順利產下了我。

“隻是，即便是如許，恐怕代夫人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太子雖怯懦不足，卻也心腸仁慈仁厚，又對你如此癡情。雖是堂兄妹，照西虯律法倒也無妨，何況他是儲王，將來的王上。若非你不肯，我倒也感覺你嫁於他做太子妃是樁功德，要曉得這世上最艱钜之事，莫過於獲得一個王上的至心……”

代夫人與我，另有一乾宮人，紛繁向王後施禮，臧兒怯怯跪在一邊，不時看我一眼，又衝我微微搖了點頭，約莫是領悟我保持沉默，不要說話。

我微微點頭，謹慎翼翼地跟身後，一起上內心七上八下，我明白叔母後是在擔憂。

待世人紛繁禮畢，代夫人便命秋兮奉上茶點，叔母後氣定神閒坐在那軟榻上，看也未曾看一眼，隻命秋兮放下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