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溺水[第1頁/共3頁]

完了那女人又把薑湯端過來，笑著說：“快點兒喝了去去寒氣，你說你也是的，每天都去河邊上洗衣裳，如何本日就掉了下去。要不是祝三嫂子明天去得早，你淹死了都冇哪個曉得！”

“唉……真不幸啊！”

方菲感覺腦筋裡頭亂糟糟的，不曉得到底身處那邊，但是偏又冇感覺驚駭，隻是有些含混。

她覺得一覺醒來，應當就是在救護車裡，或者病院裡，或者花店裡，又或者是渣男的懷裡。可惜都不是。還是這間黑乎乎彷彿地牢似的屋子，身下還是硬邦邦的木板，薄薄的被子裡頭，手腳都冰冷著，身上卻感覺很熱。

方菲側耳聽了聽，並冇有聞聲“老二家的”答話的聲音，阿誰婆子又大聲叫罵起來：“一個兩個都不讓人費心，洗個衣裳都能掉進河裡，丟死人了，還說甚麼無能，這是無能的樣啊？我們老馮家是倒了八輩子黴，才聘了這麼個媳婦兒，三兩銀子啊！買小我都夠了！”

腦筋不敷用了，方菲不曉得該如何辦纔好？

另一邊喘著粗氣的女聲也不耐煩了，說：“另有力量叫喊呢，想來也冇甚事情。”

方菲含混了。她明顯記得本身被砸了一下，然後女孩兒開車遠去，喬遠清抱著本身，喊著本身的名字，然後剛罵了他一句，麵前就是一黑。如何現在本身又躺在這麼一張硬硬的木板子上頭，頭髮濕噠噠地往下滴水，不像是被砸，倒像是溺水了似的？

含著肝火的女聲答道：“作死啊！死了就算了嘛，做這麼多怪！老二家的找件衣裳給她穿戴，莫叫她死在家裡，快過年了，倒黴得很！”

迷含混糊間，有兩人把她夾了起來，一邊拖著走一邊對人說：“那成，等大剛返來讓他給你伸謝去！”

方菲看著她冇有動。她肯定這個女人是穿的時裝了，瞧她這襖子，斜襟往下，腰間繫的裙子隻到小腿肚，暴露裡頭一樣玄色的褲子和一雙灰撲撲的布鞋，一看就是家常穿的。

半根火紅的蠟燭放在一張小小的方桌上頭，中間就是她剛恍惚瞧見的箱子，一個穿戴時裝裙子，梳著髮髻，插著釵子的女人正唸唸有詞地在翻箱倒櫃。

被稱為“婆婆”女人又擰了方菲一下，“呸”了一聲說道：“叫個屁！這兩天正忙著，叫返來誰乾活兒？請甚麼郎中？歸去拿塊薑給她煮一碗就行了。”大抵是說著還不敷解氣，夾在方菲胳膊下頭的那隻手朝著她腰上擰了下去，嘴裡還說：“如何不淹死這個小浪貨！”

那兩個女人也不管她，一邊“小浪貨”“喪門星”地罵著，一邊緩慢地把她身上的衣裳剝了，往她身上搭了個甚麼東西，又出去了。

“在哪兒呢？……”

“不幸個屁啊！她呀……”

不曉得過了多久，方菲胸口一痛，張大口吐了一口，那些東西從她的嘴裡、鼻子裡搶先恐後地冒出來，嗆得她連連咳嗽。

她遴選了半晌，又開了另一隻箱子，把裡頭的東西翻得一團亂，嘴裡不滿地說：“窮酸，連件像樣的衣裳都冇有，咦！”大抵是找到了甚麼，她嘻嘻一笑，伸手把那東西抓出來，放在手心一掂塞進了懷裡。做賊心虛地轉頭一看，恰都雅到躺在床上的人正瞪著眼睛看著本身，臉上一紅，接著揚起笑容道：“垂教員的凍壞了吧？來，先找件衣裳換了。”

過了一會兒，大抵是適應了暗中，她勉強看出麵前是一間屋子，冇有窗戶，冇關緊的門敞開著，她才氣藉著門外透出去的光芒看清楚屋裡。劈麵是黑乎乎的，勉強能看清牆腳下彷彿是兩隻箱子的表麵，她動脫手指，身下硬硬的，身上搭的大抵是一床被子，輕飄飄的冇甚麼重量，冷得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