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山林[第2頁/共2頁]

馮老邁丟了手裡的帕子坐下，本身從暖壺中倒了杯茶小口喝著，也冇理睬孫氏。他一個男人家，儘管贏利養家便是，幾個媳婦、後代如何管束，天然是孫氏的分內事，古語有雲：“男主外，女主內”嘛。

回到家中，卸了米糧等物，馮老邁便皺了皺眉頭，問孫氏：“良兒呢？如何不見他出來幫把手？”

待兒子的背影消逝在大門處，孫氏才哼哼唧唧道：“找甚麼找？死在外頭纔好哩，這大過年的忙得要死，她還躲懶，那裡是個勤奮人家出來的，清楚就是個懶神托生罷！”

馮老邁懶得聽她嘮叨，搖點頭也冇理睬。

家中瑣事馮老邁一貫不管，聞言也冇多說甚麼，拍拍身上的浮塵進了堂屋。王氏早已靈巧地捧了熱水過來，幺女嬌雪挽了袖子服侍老爹洗臉，孫氏又叫王氏：“去，再打些熱水給你弟送去，這一起上返來，都該凍壞了。”

晚間冇看清楚，這山林裡固然光芒不如何樣，不過倒是將麵前此人看得明白。身材倒是挺高大的，隻是背脊一向彎著，像是受不了餬口的重擔普通，瞧著就給人沉重的感受。頭髮草草地在頭上抓了個髻，小半髮絲疏鬆地散落著，倒遮了一半的容顏。不過那張臉看著也是麵無神采的，不像是二十來歲，倒像是四十來歲的模樣，膚色有些發黃，眼角鼻邊幾條紋路頗深，如何看都是一副典範的誠懇莊稼人的模樣。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山林，綱領俄然說：“山上有野物，把穩些！”

馮綱領低著頭，彷彿冇有看到也冇聽清普通，彎著腰沉聲道：“冇見羅氏，我去尋尋。”

提這事孫氏便有股鬱氣，恨聲道：“鬼曉得是甚麼病，灌一口香灰水就吐得滿屋就是，中午那會兒就出去了，這會兒還不曉得在那裡閒晃呢！你還說那丫頭是個勤奮的，不過裝了幾天便裝不下去了，光曉得躲懶，本日家中的事情都是老二媳婦摒擋，老邁媳婦何曾能希冀上一星半點？”

或許是因為前一日的溺水，或許是因為初來乍到的忐忑，或許是因為麵對陌生人的防備感，或許……不曉得是為甚麼啟事，或許底子就冇有啟事。聞著蘭草的幽暗香味，就那麼坐在地上，竹枝垂垂恍忽起來。

這個大兒子甚麼都好，就是話實在少了些，雖說做活賣力，到底不如其他幾個兒子逗人喜好。馮老邁歎了口氣，問他：“如何也不洗個臉換件衣服……”話一出口俄然想起剛纔老婆子才說老邁媳婦跑出去閒逛了，心下便有些慚愧，當初也是聽人說那羅家女人千好萬好，這才做主給兒子娶了她，冇想到這還冇到一個月，竟然就開端躲懶，剩下的話便不曉得如何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