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 斷腸聲[第1頁/共2頁]
那日沈漁跟著溫如風回家的傍晚,轉頭瞥見秦楚坐在樹下,削好的木頭模糊看出點雛形來,那是一把琵琶。
“如何了,”秦楚心知有大事產生,一把將他拎起,“出了甚麼事?”
“如何這麼不謹慎,”沈漁心疼壞了,“你彆動,我給你拿金瘡藥來,疼不疼?”
“綰貴妃生了個男孩,”竹山嘴角淤青,半邊臉都腫了起來,斷斷續續哭道,“本來都很好的,聖上特彆歡暢,賞了府裡很多東西,但是昨日,昨日宮裡傳出動靜,說皇上思疑那孩子並非皇嗣,是綰貴妃與侍衛……私通……”
“那東西一涼了便失了藥性,我一會兒隨你走一趟罷。”
“這是功德呀,”二狗娘馴良地笑起來,“有了孩子,便有了牽掛,男孩兒奸刁,女孩兒乖些,”她回過甚,和順地望著正在院子裡提水的溫如風,“我疇前,懷過一個女兒呢。”
午後秦楚坐在院子裡老梨樹下削木頭,三月春山如笑,春日暖風溫暖,梨花團團簇簇,香氣飄了滿院。
但是塵凡滾滾,世上無人有未卜先知的才氣,她亦不曉得,那一回眸竟幾乎成了死彆。
二狗放肆一笑,“哈哈,我喝過。”
馬蹄聲由遠及近,轉眼便到跟前,竹山翻身上馬,因為過分鎮靜,竟不慎跌了個跟頭,哭著膝行到秦楚麵前。
“啊!”秦楚俄然痛呼了一聲。
她內心軟得一塌胡塗,秦楚在落日的光暈裡衝她揚揚手,讓她早些返來。那是沈漁第一次感覺,本來有人等候是這麼好的感受,有人等候的屋子,才叫做家,不管疇昔多少年,那場景都令她歸心似箭。
沈漁走後,轉山處傳來一陣短促的馬蹄聲,秦楚放動手裡的活計,極目望去――
幾近同一時候,沈漁手裡的水瓢回聲落地,二狗娘聞聲掀起簾子來看,笑道,“丫頭,有苦衷?”
溫如風來學琵琶時,沈漁搬了兩把竹椅,在廊簷下教他彈殿前歡,調子短促而歡暢。
“死了,”二狗娘淡淡道,“早就死了,不提也罷。”
“疼的很,”秦楚朝溫如風挑釁地彎了彎嘴角,旋便不幸巴巴對沈漁說,“你親親我。”
本日溫如風學的出奇慢,頂著秦楚刀鋒般的目光,最簡樸的東西也要沈漁手把手教兩遍。
“冇甚,”沈漁撿起水瓢來,“這幾日一聞著藥味兒,胃裡就翻江倒海的,也不知怎的……”
“呀,莫不是……”二狗娘一臉八卦,“害喜了吧?”
如同萬頃雷電劈過,秦楚腦中轟地炸開了。
“混鬨甚麼,二狗看著呢。”
“害喜?”她心頭一震,下認識地摸了摸小腹,不知是歡暢還是擔憂。
“如何了?”沈漁嚇了一跳,忙放下琵琶跑疇昔。
沈漁獵奇道,“那她現在在哪兒呢,嫁人了麼?”
“疼的不可,手快斷了……”
“漁兒姐,”溫如風道,“我阿孃病了,這幾日一向唸叨著說想喝你熬的冰糖枇杷膏呢。”
“少爺,少爺!”
她隻曉得二狗娘守寡多年,拉扯著兒子長大,倒是從冇聽溫如風說過,他曾有過一個姐姐。
“好好好,”實在拿他冇體例,沈漁緩慢地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行了啊,彆混鬨了,也彆再削木頭了,削了好幾天了,也冇看出個形狀來。”
秦楚攥著右手,手掌上被小刀劃了道口兒,滾出幾個血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