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失眠[第1頁/共2頁]
葉清潭抹去臉上的水漬,反倒笑了,錦兒說話直截了當很讓人解氣,不過她想的倒不是這事。
撫著怦怦心跳,從角門溜回舒園,夜已深,園子裡總算溫馨下來。踩著迴廊青石地收回噠噠聲,有些刺耳。隻好踮起足尖,輕手重腳地往西院去,才走幾步,就聽身後有人叫她:
老嫗耳朵倒靈,方鴻書安撫說:
“是喪事,方安旭娶新娘子了。”
“那是哪樣的?”
方鴻書!
“葉清潭。”
葉清潭話音未落就聽錦兒喊道:
錦兒瞪起圓溜溜的眼睛。
方鴻書走進一間亮著燈火的房間。葉清潭愣住腳步,在窗下側耳聆聽。
葉清潭冇有說話。錦兒鞭撻出一串水花濺在葉清潭臉上:
在她印象中,為妾的女子都是眉眼低垂不敢大聲說話的人,顧姨孃的作派已讓她另眼相看了,這夜裡歌頌的新人又讓她長了見地。
聲音不大,威儀卻足。葉清潭愣住腳步,轉過身。迴廊下站著一名盛裝女子,十七八歲年紀,唇紅齒白,雙目閃著寒星。
滿腹迷惑地看著方鴻書喂完老嫗用飯,又端來熱水給老嫗洗腳。這讓葉清潭感覺兩人乾係不普通,她把能想到的乾係都捋了一遍,解除了老嫗是方鴻書奶孃、外祖之類的乾係。
錦兒連續串問話葉清潭隻要苦笑。
方鴻書到底是如何的人呢?這個題目讓她迷含混糊想到天亮,畢竟是一團亂麻。
“嘻嘻嘻……”
此次回江都又被爹孃說教了一番,為人媳婦長輩要知禮守節,晨昏定省的禮節不能省。早上起來,籌算先去給老太君存候再去給黎氏存候。
從江都帶回些點心果子讓半夏分紅三份包好,主仆三人出了西院。杜若望了一眼北院,悄聲說:
“啊,那大少爺豈不是累壞了!”
“啊!你不是才過門嗎?如何他又娶新人?該不會他不喜好你吧?”
看老嫗年紀應當不是方鴻書的娘,可她為甚麼喊他寶寶呢!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豈無彆人……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豈無他士?……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今晚府裡彷彿很熱烈鞭炮響了好久,有甚麼喪事喲?”
“寶寶,寶寶返來了。”
詞曲唱得情思綿綿,自有一番妙音委宛。葉清潭識得這是鄭風詞曲,冇想到方安旭新娶的女了竟有這等風雅,不由遐思迷想了。
“看沈姐姐在前麵呢!”
一曲結束,又響起一唱一和兩個嬌媚女聲。葉清潭曉得那對姐妹一時是收不住鎮埋頭性了。關好窗,卻再也睡不著了。排闥出去,不知不覺來到攬月塘。
“不是如許的!”
葉清潭已猜到這是方安婿新娶的侍妾,不想和她膠葛,點點頭快步進了西院。
“大膽!敢嘲笑本女人,信不信明兒我讓大爺措置你?”
“有人來了。”
舒園北院和西院迴廊相連,北院歡樂聲不時擾進葉清潭耳中,任是她心如靜水,也不免在床上展轉。乾脆起家披衣下床,推開紗窗,歡樂聲更清楚了。
葉清潭感覺好笑,這一早晨老是被人連串問不好答覆的話。
葉清潭隻當冇聞聲她們說話,望著前麵從東院出來的沈雲溪,由丫頭們擁著,想必也是去存候吧。
樹影重重,颳風了。正要關窗,一曲琴音如有似無仿如天籟飄來,葉清潭定停止,倚在窗邊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