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一百一十四、進寨[第4頁/共4頁]

赫連傒靠過來端過粥碗，“燙不燙，我餵你。”他看晉樞機就著他手喝了一口粥才道，“你不曉得的。我們烤羊，烤鹿，烤獐子，買了燒雞，我分給他們，越少越顯出金貴。歸去以後，世人纔會說，連燒雞大汗都要分給他們。中原比這金貴的東西多了，等先頭的兵士們見地了中原富庶，纔好立下誌向打下來。”

“他們去了哪？”商承弼手中抱著桃兒，這兩天桃兒像是胃口極好，吃得又多，外相油光水滑的。

赫連傒送他一個淺笑。大抵是長年交戰，他連笑意都是冰冷的，彷彿裹著血的生鐵在冰河解凍之時披收回的蝕鏽的氣味，“如何，你不喜好？”

晉樞機微微一笑，“我孤負你很久，可貴你肯再來見我。”

小順子奉上一盅新茶，“皇上千萬保重身子，要不，等王爺治好了病返來，您又病倒了，該多心疼啊。”

赫連傒一夾馬肚子，烏鐸絕塵而去，楚衣輕緊隨厥後，竟是涓滴不掉隊於這天外名馬。赫連傒曉得烏鐸極通人道，看出晉樞機血脈上行不敢奔出儘力，但即便如此，楚衣輕以雙腿之力竟能追的上來，有好幾次，赫連傒清楚感到楚衣輕一氣行葦，便能行雲流水般的超越去。但是，他彷彿看出了烏鐸是幾萬馬群中的頭馬，曉得頭馬都是不肯掉隊旁人的，便又不動聲色地放慢了腳步。赫連傒在心下輕歎，中原公然人才輩出，“衣輕步步不生塵”，看來，也並不滿是虛妄之辭了。倒是晉樞機，微微蹙起了眉。比及了地頭，果見是一輛極大的馬車，幾座蒙古包那麼大的帳篷將馬車圍在中間，一隊極勇猛的兵士看到赫連傒便遠遠施禮，兩個赤足的大腳女子抬著一架擔架等在帳前。赫連傒翻身上馬，將晉樞機抱到擔架上。晉樞機四外看了看，便有一隊或年青或大哥的大夫串螞蚱似的被綁成一串等在帳子內裡，想必是狄兵抓來的郎中了。

赫連傒等晉樞機坐好便翻身上馬，對楚衣輕抱拳道，“前麵就有馬車，藥材都是現成的，隻是光駕昭列公子。”

赫連傒喝了一大口酒，“這幾年都是兵戈，疆場上，兵士們有個冷饅頭能就上酒，就最熱火了。”他看著晉樞機，“重華，你曉得甚麼是熱嗎？你的刀紮進仇敵的胸膛，他的血濺出來噴你一臉，每一滴都是熱的！”

楚衣輕隻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