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回宮[第1頁/共4頁]
晉樞機點頭,“無可何如花落去,似曾瞭解燕返來。落花劍法和歸燕鏢,本就是他立品立名的絕技。”
商承弼看他負氣而走,恰如玉樹臨風,清楚是如此雋爽秀拔之人,卻因何出落的這般心狠手毒。遐想五年前犒師宴上,他代楚王向本身稱臣,當時又是如何的風神超脫、英姿清發,當時再也想不到,此人竟是這般的——他一時想不出如何個描述,若說他是“顏若桃李,心如蛇蠍”,恐怕他又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來。商承弼歎了口氣,五年前那一夜縱情,莫非真傷他如此之深?
“皇,皇上。”呂秀士盈盈站起,娉娉婷婷地走過來,本來清麗的麵貌因著麵色慘白而更增楚楚。香腮含淚、梨花帶雨,原是動聽麗色,何如晉樞機傾世之姿在前,她翦水雙瞳立時便成了魚目暗珠,商承弼頓覺大失胃口。
呂秀士貝齒亂顫,底子說不出話來。一旁的王美人手握鼓槌,雖不明以是,卻感覺寒氣逼人。
晉樞機倒是揮手一笑,“無妨。”話音剛落,就有內監奉上一把琵琶,一麵玉鼓。
“北方有才子,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才子難再得!”晉樞機重瞳瀲灩,“《通鑒》載:薛嬪有寵於帝。久之,帝忽思其與清河王私通,無端斬首,藏之於懷,出東山宴飲。勸酬始合,忽探出其首,投於柈上,分割其屍,弄其髀為琵琶,一座大驚。帝方收取,對之流涕而歌,載屍以出,被髮步哭而隨。”他悄悄感喟,“這位文宣帝倒是個多戀人,可惜,抱著大腿骨涕泗橫流,即使密意,風騷卻有限。”
商承弼低頭在他脖頸落下一吻,他為人極是霸道,本該是點水蜻蜓的一下卻吮地極深,直到晉樞機叫痛才戀戀不捨地鬆開口,“算了,是我不該碰了女人再招你。你先躺著,朕去沐浴。”
商承弼嘲笑,“你曉得就好。”
“哼,景衫薄,好大的膽量!”商承弼冷冷道,“削了那群廢料眼睫,逼得他們不敢再盯著你的,就是那令江湖聞風喪膽的歸燕鏢?”
呂秀士深知商承弼的喜怒無常,寵冠六宮的舒婕妤,本來彈得一手好箏,就因為嬌縱過分被商承弼生生砍斷了手,不到三月就香消玉殞。她住過的儀秀宮早已荒棄,傳聞,夜深人靜時還能聽到琴怨。以是,她心下當然有一萬個不肯意,也隻是微微一禮,“臣妾獻醜了。”
晉樞機懶懶固執玉杯,“實在,你又何必這麼不時候刻地看著我。我不在,你禦美尋歡,豈不歡愉?”
呂王二人隻感覺這琴這鼓分外詭異,可商承弼早已起家,將晉樞機攬進懷中,“你又弄了甚麼古怪玩意?”
“鏗鏗!”兩響,那玉杯竟已碎在兩個美人額角,晉樞機一甩袍袖,緋衣霞色,萬種風情中卻帶著力道極強的峻拔,“我曉得你們已醒了,給我聽清楚——百年以後,晉樞機或許不過是《佞幸傳》上的一個名字,但明天,你們如果惹得我不歡暢,暖殿寢宮多兩具屍首,後宮寶冊上二位的芳名,也不過將墨字換成赭色!”他說到這裡,竟是又笑了。他不笑時已是豔色無雙,現在唇角輕挑,目光如灼,媚而漸綺,烈而近妖,竟似帶著一種邪逸的華韶,更加令民氣蕩神馳,“抱愧。我竟忘了,從四品的秀士和美人連寶冊也不必入。重華就隻好請二位,自求多福,好自為之。”說完便看也不看商承弼,甩袖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