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第3頁/共5頁]

劉頤微微挑眉：“公私有甚麼話，直白對我講了就是。劉元娘是個粗人，公公說得太詳確了，未免會有些聽不太懂。”

眼看著靠近了玉藻宮，他聲音又抬高了些，對劉頤道：“公主還要好好想想……奴婢再僭越一句，瞧著公主不像是思嫁的模樣，這如果嫁了人如何，不嫁人，又是如何呢？”

喧鬨的浴房裡，隻聞聲水聲微響，另有青杳的悄悄聲音：“青杳能掙到明天這般位置，除了內心有些想頭，自以為也是有些手腕本事的。但是這世上老是男兒主外，女子職位說著好聽，實際又有幾人能走出朱門玉|戶？能從這深宮中脫穎而出者，哪個又是易與之輩？青杳自以為不輸於人，何又甘心這般沉寂，將己身才調藏匿閨中？”

青杳不平，而她……亦是不平！

“年年都有新人出去，年年都有白叟含淚而去。為何梅枝費經心機惟要奉侍陛下？不過是驚駭香消玉殞罷了……大家都想活得悠長些，但是這宮中何時缺過人？又何時將性命當命看了？在禦前奉侍，當然更加風景，權力也更大些，但是我冇有做妃嬪的慾望，又貪婪想要長命……殿下且看拂煦公公，為安在宮中能有如此聲望？他能被宮人們呼為‘爺爺’，是因著命長；但是能夠命長，倒是用一張臉去換了火警中安然無恙的皇後才得來的……這等‘好機遇’，天然是可貴，奴婢也下不了那等狠心，拿父母賜賚的身材髮膚去冒險。如此看來，除了投奔公主，可還能有甚麼體例呢？”

這話讓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聽著，倒是有些逾矩了。饒是劉頤大膽，慘白臉上也不由得閃現紅暈，冷冷道：“公公真是胡塗了，這是在說甚麼呢？”

她現在傷寒當中，又斷斷續續地發了幾日燒，腦筋老是渾沌，又接連聽聞如許的大動靜，早不知該如何思慮了。青杳的話不比拂煦匪夷所思，傳出去卻也是驚世駭俗的事情，但是恰好這一字一句都敲在劉頤的內心上，讓她從心底就感覺深有事理……是啊，女子為何就不能如男兒普通，做出一番功勞來呢？官方有守灶女，皇家亦有不嫁的公主，如瑤川夫人普通的夫人、女侯們，更是能夠參與政事，但是她們畢竟隻是少數……

解，天然是解的。拂煦將話說得這般清楚，她另有甚麼不明白的？她淡淡道：“我曉得公公意義，是說宮殿穩定，人倒是會變的。而人愈是處在高位，便愈是令人恭敬……手中握著的權力越大，實際過得也就越好。如梅八子那等人，再多人阿諛也是有限；而如我阿母這等的人，眼看有封後但願，將來前程不成限量，天然是阿諛得越多越好……”

她擰乾布巾，洗淨雙手，扶著劉頤從浴桶裡出來：“――而我現在敢問殿下，青杳心中不平，殿下又是服，還是不平？”

青杳的手頓了頓，亦輕聲答道：“青杳天然是有私心的，而這私心，非公主不能成全。”

拂煦的話實在過分驚人，這已不是在阿諛她、妄圖捧出一個孟川長公主來的事情了，而是在教唆她走上朝堂、為本身的尊位而謀益。本朝並非冇有過女子當政的先河，太宗時候因著太子年紀幼小、太宗本人又身材病弱，足足有七八年的時候，都是由皇後當政的……雖有後宮不談國事的端方，但是真要內眷賢明，天子們也都是非常通達的。但是拂煦的意義卻又和那些例子有所分歧，他口口聲聲說要讓本身去握那無上權益、讓全天下人都來阿諛本身……上天得見，除了天子，另有誰敢做如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