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春閨深27┇梅花清酒玲瓏心[第1頁/共2頁]
之前她在宮裡所見的梅花也香,卻也隻是淡淡的香,比不過那些鮮豔的玫瑰和牡丹國色天香。她向來不曉得梅花能夠香得如許清冽,彷彿香入了三魂七魄,令人如癡如醉。
“我要做的東西,必然是很特彆的,能讓他看到就想起一段有我的回想。”她采梅時曾那樣誇下海口。
早知她有這顆小巧心機,那日又何必教會她調製這類酒,現在喝與不喝都徒然,如同作繭自縛。
梅自寒跪坐在蒲團上,一時也忘了施禮,紋絲不動地答覆:“這是我一名好友的故居。”
好似心有靈犀地,低頭漫行於林蔭道上的幽夢,也正神遊那一場花事,回味她在梅園竹館品過的一碗酒,絲絲縷縷,動聽心腸。
而他指尖拈著白瓷小碗,清澈的酒水波光瀲灩,飄著輕巧的梅花香瓣,梅自寒鵠立在翰林院書房的落日風景裡,已經這般看它很久。
本覺得會被滿園的梅花漲得迷醉雙眸,可見到的倒是兩排仙姿傲然的白梅相擁著一條青石小道,帶著她視野伸展向絕頂,她終冇法預感,那座高雅竹館的屋簷上麵,竟然坐著一人,絕世而幽獨。
她端著親手調製的佳釀,在他諦視下俯麵去聞,閉眸而笑:“嗯,確有一絲梅花的香氣,超凡脫俗。”
他把她當作求知心切的平常少女,教她認著木幾上那些盛在小方碟中的各式輔料,她學著他的伎倆,按他教的挨次一一放入碗中研磨搗碎,最後投入瓷盅清酒,像他那樣用湯勺來回攪拌,闔蓋用炭火煨上一會,最後濾出殘餘留下清液,自斟一碗撒上三兩梅瓣,大功勝利。
梅自寒稍稍抬了眼皮,她如許的不拘末節反倒放鬆了他的防備,從那一刻,他臨時地健忘了相互的身份。
“我隻是偶爾路過想出去避一避雨,想不到竟也會在這裡遇見太傅?”她按捺就要怒放的心花,環顧賞著白梅,麵上一抹流霞,“此處梅園也是你的府邸?”
他不言不笑,隻淡淡低下頭攪弄手裡的湯勺,碗中的美酒玉液泛著清透的光芒。
她暗自猜想,堪配此名的,想必牆裡必然種著很多她未曾見過的希世佳梅吧?會是如何一番旖旎風景?
心似梅花冷香凝。
「梅園」。
“梅花清酒。”他說。
如此她倒要好生開開眼界了,因而試著去推了排闥,發明並未上鎖,她迫不及待倒也顧不得禮節,乾脆信手推開――
梅自寒。
“你能教我麼?”幽夢像貓兒似地躬去了他的身側,舉目哀告道,“我也想學做這類酒。”
幽夢旋即聞到一絲清冽的酒香,語笑嫣然地讚歎:“本來我隻知太傅是學問賅博的大文豪,卻不知你暗裡,本來也有如此新奇的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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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石階門庭,她舉目默唸門匾題字:
幽夢沿青石巷子走近,眸光清澈地望他手中:“你這是在做甚麼?”
梅自寒……梅自寒……在內心默唸了千遍萬遍,她想這是天定的緣分,要讓她和他相逢在這斜風細雨識婢女的好時節,這讓她幾欲欣喜得不知所措。
本來隻要置身山野,梅花才氣毫無儲存地開釋出本性來。
這是被他埋冇的,不為人知的一麵麼?彷彿讓她偶然中發明瞭天下異景,這在他看來或許冇甚麼,可對她來講倒是一件多麼值得高傲的事,她便像孩子對待最愛的糖果普通,謹慎翼翼,庇護著她那些甜美的小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