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4.1[第1頁/共4頁]

這此中魚龍稠濁，垂垂被逼入死角的太子和皇後會做甚麼手腳，誰都冇法瞻望。他可不肯千裡迢迢的賑災返來，父皇已經被暗害，太子借東宮之位即位，隻留給他一條死路——既然已走到這境地，前麵的事情，天然更不能掉以輕心。

她原覺得定王高貴慣了，對廚事必然陌生。況他握慣了殺敵斬將的刀槍，碰到廚刀時會不稱手，誰知看那架式，雖不算熟稔，卻也不算陌生？再看那切魚的姿式，均勻迅捷，更因他身材頎長表麵極好，連帶著切魚的姿式都非常好看。

永初帝膝下三子，除了東宮有個小孫子外，冇旁的孫子孫女，對阿殷腹中的胎兒也頗等候。聽定王這般解釋，疑慮儘去。沉吟了半晌，遂道：“既然常荀閒著，朕倒可叫他曆練曆練。”

定王回府時，阿殷已在靜照堂中歇著了。

在例行以外祭奠六合，需由司露台擇定日期，由工部將祭奠所用祭壇補葺一新，太常寺備下諸般器皿，禮部定下儀程方可。籌辦起來，會有很多的人蔘與。

“自是越快越好。過些天要殿試，背麵另有一堆瑣事，你在都城也能為我分憂。”

永初帝點了點頭，又對著禦案發楞，好半晌又踱步下來，也不發一語，緩緩走向窗邊。硃紅色的鏤花窗扇，是宮廷中最常見的花腔，方寸以外便是外頭的廣漠六合——綠樹朱牆，碧瓦金脊，蒼穹湛藍如洗，有雲朵如絮飛舞。

定王端坐在劈麵，彷彿漫不經心，“會做飯很奇特？”

偶爾親身早餐就練出這架式？阿殷感覺不成置信。

定王想了想，“捏肩揉背不算？買的金飾衣裳和彎刀不算？另有——”他抬高聲音，“若冇記錯，彷彿早晨也常哄你，令你歡暢。”

鋒銳敞亮的尖刀在他指尖旋動，如撥弄草葉般順手，叫阿殷呆了一瞬。

永初帝天然也明白這層，緩緩道：“先前北地比年水災，南邊又逢水澇，客歲春季，天降雷火燒了北邊兩處宮室。入了冬，北邊受凍災，緊接著是東襄的戰事。固然東襄被擊退，幾年內應有力南下，卻也破鈔了將兵士糧無數。春荒還冇完，這南邊又是地動，連那天象，司露台都奏報數次有異。朕內心不結壯。”

“會做飯不奇特，可殿下做得也太好吃了！”阿殷美食入腹，這句誇獎至心實意，“就算偶爾在外造飯，也練不出這等技術的！”

阿殷這是第二次見他進廚房。上回還是她待嫁的時候，定王奉旨出京，臨行前去靜安巷的陶家院中，賴著阿殷給他做酸筍雞皮湯。威儀矗立的王爺跟她待在那不算寬廣的廚房，儘是暖和的炊火氣味。

永初帝尚且沉吟，就聽定王續道：“兒臣聽聞中書令夫人抱恙，她最疼常荀，兒臣也不忍令常荀出京。何況，阿殷現在懷有身孕，府中還需有人照看，唯有留下常荀，兒臣才氣放心。”

定王一瞧這架式，便看向阿殷，“早有預謀？”

他語氣中是少有的嘲弄，阿殷柳眉微豎，“等這孩子出來，騎馬射獵，多的是贏殿下的時候！做飯這事兒可費事得很，殿下若嫌輕易，不如把明日的也包了？怕的是——殿下若做得不好吃，就扳連孩子跟著餓肚子了。”一樣的嘲弄眼神，似是回敬。

“行軍在外，偶爾會親身造飯。”定王抿唇，似有得色。

定王一笑而起，挽著她胳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