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8[第2頁/共6頁]
“忘恩負義!”薑玉嬛本來灰敗的眸中俄然燃起了光,藏著怨毒,“你忘了是受誰的照拂長大的!郡主含辛茹苦,白白養著你們兄妹,供你們吃喝,享用繁華,卻養出了你如許的白眼狼!”
兩人本是藉著賞春商討事情,現在說完了,季先生也走得疲憊,定王便安排人送他回府。
如同本日傾塌的懷恩侯府,亦如疇前很多因黨爭而式微的王謝之族。
四目相對,薑玉嬛明顯有些駭怪,旋即將阿殷身上官袍打量,竟自停下了腳步,“陶殷,公然是你升官了。傳聞捉了突摩的人封賞四品官,當真是你?”
“但是殿下明曉得……”阿殷情急之下加快腳步,回身攔在了定王跟前,曉得府中防衛周到,便抬高聲音道:“殿下明曉得他們心胸不軌,臨陽郡主跟那兩位來往密切,必然難逃罪惡!我們在西洲的時候就查出屠十九在眉嶺的盜窟裡藏不足孽,樊勝將軍清查了這幾個月,不成能毫無所得。更不消說我們另有薛姬,抓住了突摩,查出了薑瑁在鴻臚寺的諸般行動。薑家與他們來往密切,皇上莫非還不曉得這背後藏著甚麼,怎的如此輕判?”
阿殷不自發將胸膛挺起,雖知薑玉嬛遭放逐也是無辜,但是當日產生在外祖馮家的事本日如數還給薑家,還是讓她生出報應不爽之慨。何況,當日啟事錯綜,臨陽郡主於她有何恩典?
定王見她還是不平,又解釋道:“本日朝堂議事,父皇定下薑家罪名,便有禦史上奏,說薑家居於侯位卻藏匿逆犯,所謀不小,背後定是有人教唆,言語提及代王。父皇尚未說話,便有老臣出來與他爭論,提起當年先帝禪讓和代王自請挪出東宮的賢德。”
次日淩晨,阿殷早早便起家,神采奕奕的穿了右司馬的官服,洗漱後無事可做,乾脆取了彎刀,在院中練手。
那太醫是個謹慎的人,即便傷勢已經無礙,但是畢竟是傷筋動骨,他每日還是過來瞧瞧,催著阿殷定時抹藥,不留半點不當。
薑玉嬛!
想來景興帝雖對薑善予以重用,這股肝火倒是積累了好久的。
“郡主府上的繁華繁華,又怎能跟孃親比擬。”阿殷卻不覺對勁外,“父親與孃親結髮,這些年念念不忘,分毫未改。想來他是寧肯跟孃親一起茅廬砍柴,也不肯同臨陽郡主金殿華屋的。”這語氣中的頓挫毫不粉飾,隱然藏著傲氣——就像那回她在西洲,說她和陶靖再如何不濟,也不會到薑家搖尾乞憐。
“他的才調,遠勝於我。”季先生搖了點頭,“他四十歲就擔負太子太傅,論學問之賅博、詩文書畫之精通,都勝於我,他的幼女更是天賦甚高,人所難及。本日見你那侍衛,麵貌倒與她有些像。隻是可惜了,當年馮家被捲入誠太子案中,她也開罪放逐,死在了途中。那是我所見長輩中最有靈氣之人,假以光陰,雖一定能有她父親的修為,卻也會才情出眾,實在可惜。更可歎我那舊友,滿腹才調,卻蒙冤而逝。”
定王諦視著她,緩緩道:“你更無可替代。”
如許一說,阿殷也明白過來,麵上便添了黯然,“事理我明白了,但是……”
阿殷也停下腳步,道:“是我。”
定王續道:“父皇即位九年,代王向來循分守己,對父皇所立的太子也是臣服之態,極力幫扶。在百姓看來,他是文德兼備之人,不戀東宮繁華,主動退位讓賢,這些年也做過很多無益百姓之事,是可貴的賢王。即便壽安公主和薑家驕橫,旁人也不會算到他頭上。而在朝堂,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多是當年先帝賞識汲引發來,固然對父皇並無貳心,卻也感念先帝的恩典,與代王常有來往。父皇除非情願揹負罵名,不然若無實足證據,便難對代王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