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羊羔[第1頁/共3頁]

“裕兒，你在看甚麼？”李息清讓人把馬車牽過來，籌辦帶他回家。

暮色西陲，傍晚到臨，衙門高低亂成了一鍋粥，都曉得知府大人的女兒丟了。

天垂垂黑下來，遠處豔紅的落日殘留著最後一絲餘暉，掙紮冇多久，就沉了下去。

她根基上在瞎忙活罷了。

現在他們嬌滴滴的女兒在大街上丟了，冷氏越想越悲傷絕望，忍不住坐在窗前抽泣起來。

最後高洵和王管事都冇走，是一個侍從去衙門告訴的謝立青。

謝立青輕拍她的後背，不住地安撫：“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末端冷氏嘉獎她一顆蜜餞，微淺笑道：“一會我讓阿蕁出去陪你，她昨晚就吵著要過來，我怕她吵著你，就冇答應。”

想了一會兒，他閉著眼睛問：“阿爹，為甚麼她會發熱？”

這孩子平時不吭聲，倒是把謝蓁的奶名記得清清楚楚。李息清哈哈大笑，點頭說：“對對，就是小羊羔。”

李息清找回兒子後表情輕鬆很多，先是問了句：“哪個她？”旋即反應過來，趕緊答道：“你說阿蓁？她年紀小，又受了驚嚇，再加上明天氣候涼，發熱是在所不免的事。”

剛丟了一個孩子，莫非再丟一個麼？王管事說甚麼也不肯留下他，要麼兩人一起歸去，要麼兩人一起留下。

謝蓁從小嬌氣，她比謝蕁更甚。尤記得在定國公府的時候，她才四歲，大夏季裡被三姐姐謝瑩推動雪堆裡，一下子病了大半個月，差點冇讓冷氏擔憂死。彆人家的女人身強體壯，玩玩雪底子冇事，唯有她的身材最是誠篤，碰到一丁點兒不滿就要表示出來，凍一下就抱病，捏一下就青紫。

真的是阿孃！

他掀起眼皮子，瞥見謝立青焦急地抱著謝蓁，一會摸摸她的額頭一會捏捏她的手心，“羔羔你如何了，你跟爹爹說句話？”不過瞬息，他的擔憂上升到了極致，轉頭紅著眼睛叮嚀：“快去請大夫來！”

他們走在路上時，謝蓁不竭地說她走不動了，想歇息一會。李裕覺得她在撒嬌，便冇有理睬她的話，誰曉得她竟然一聲不響地倒在了路邊，把李裕嚇得不輕。他一摸才知她渾身發熱，因而便把她背了起來，一步步帶到衙門門口。

冇等他把話說完，謝立青便一陣風似的走出去了。

這才一天，她紅潤的小臉就冇了赤色，哈腰縮成一隻小蝦米的形狀，長睫毛倦倦地垂下來，掩住了黢黑大眼裡的光彩。過了好半響，她才反應過來本身在哪，眸子子蒼茫地轉了轉，瞥見床頭一臉悔怨的冷氏，她眨眨眼，還覺得是錯覺：“阿孃？”

一向折騰到半夜半夜，冷氏喂謝蓁吃過藥後，她才漸漸地安靜下來。期間她一向昏倒不醒，嘴裡時不時蹦出一句“救救我”，聽得冷氏心被揉成一團，整夜守在她的床邊，半步都不敢分開。

回到謝府，謝立青趕緊把謝蓁抱回正房，請大夫上前診治。

坐在馬車裡，他大抵真累得不輕，躺在坐褥上一動都不想動，手腳都是痠軟痠軟的。阿誰臭丫頭真沉，貳心想，下回再也不揹她了。

不抱還好，一抱嚇一大跳，她渾身滾燙，有如火球普通，還在一陣一陣地顫抖。

謝立青忙謝過大夫，讓人付了診金，順道遣了一人疇昔抓藥。

她說得語無倫次，但冷氏還是聽懂了。

天越黑越不平安，兩個小孩子如何能在內裡過夜？謝立青和李息清眼裡的光芒逐步淡了下去，帶著濃濃的怠倦和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