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雪似梅花知生母[第2頁/共3頁]
李奶孃走出宮門,尚儀局的宮女皆是精挑細選的伶人,她眸中所見宮女,粉嫩宮裝束著弱柳腰身,烏雲發綰疏影垂肩,諱飾著肌膚勝雪的脖頸。
四年前,他尚在大齊國時,曾用此香害過赫連英王妃腹中的胎兒。這是麝香仁所研磨製成的香料,耐久佩帶此香,不但佩帶的女子於子嗣有望,亦連身遭的女子皆於子嗣有望。
靈兒的聲音從臥房門彆傳來,茗萼一怔,部下一滑,剪刀插進指心處,十指連心,她疼痛之時絡塵已排闥出去。她手不覺掩住腰間荷包,看向立於門處的絡塵,“你如何來了?太後那邊不消你服侍麼?”
煜煊放動手中銀筷,猛地嚥下了口中的薄荷冰糖糕,“宣!”她起家,迎住了掀簾而入的茗萼,見茗萼麵帶焦心之色,忙問道:“但是母後有何事?”
那宮女對李奶孃施禮,“奴婢鬆蘭見過李奶孃!”李奶孃揮了揮手,比劃兩下,讓她起家。鬆蘭不解李奶孃其意,上前把一紙條塞於李奶孃之手,輕聲道:“這是鄭尚宮讓奴婢交於李奶孃的!”
趙忠稟告聲在帷幔外響起,“啟稟皇上,長命宮茗萼姑姑求見!”
煜煊回神含笑道:“不過飄落幾片雪花,尚未到賞雪之時,李奶孃不必如此操心。朕不過是感覺這幕簾厚重,殿內熱氣熏得人腦袋昏沉!”
薔毓,暮煙。
晨光,絡塵醒來,茗萼尚在熟睡中。他替茗萼掩好繡有合歡合座的錦被,便起家穿衣袍。清算衣袍之際,袖口傳來一陣異香。他尋著放二人衣物的地上望了一眼,茗萼的衣裙中掩有一墨藍色荷包。女子隨身佩帶香包本不是甚麼奇特之事,但茗萼夙來清減,不喜累墜,絡塵不覺哈腰撿起了那荷包。
墨藍底紋的荷包上繡有兩隻翩躚起舞的胡蝶,絡塵眉眼間的嘲笑一閃而過,他扯開係荷包的絲線,嗅了一下內裡的香料,香味濃烈。似曾熟悉的味道,他不免多嗅了幾下,香中卻模糊透出植物的騷臭味,他馬上瞭然此香為何香。
絡塵放下茗萼,伸手在她麵上捏了一把,柔聲道:“要不如何說女子不成大器!傻瓜,兩情如果悠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蕭瑟你兩年之久,換平生相守。你可還感覺心中委曲?”
她說著,靈動雙眸看向玉幾上。碧香酒本是白糯米釀製,白潔玉瓷酒杯中漂泊著數粒雪花般的米粒;薄荷冰糖糕晶瑩剔透,糖楊梅粒粒圓潤擺在玉瓷盤中,裹蒸荷葉小角兒,放了多糖的藕荷糕·····
雪片漸趨厚重,穿過殿庭時帶有颯颯之音。淡淡煙垂軸,盈盈雪落地;梅似雪花,雪花似梅。
茗萼擺佈環顧一眼,見煜煊寢殿並無李奶孃身影,跪下道:“奴婢有事要稟告給皇上!”
茗萼雖感覺絡塵此話在理,可她跟從太後身側數十載,於家國政治亦是曉得一些。如有關皇上出身一事透露,皇城、帝都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她周身冰冷遠不及當今太後並非她生母的駭怪,她麵帶驚詫,甩開茗萼的手,不覺退後一步,手扶在了玉幾的糖楊梅玉瓷碗中,暗紅色的楊梅汁黏黏沾在她手上。
絡塵丹鳳眉眼彎起,手悄悄滑過茗萼麵龐,柔聲道:“我曉得你忠心於太後,纔會坦白著我,可我服侍太後身側兩年之久,亦是能看瞧出來些甚麼;不然你我如何逃出宮去,廝守平生。宮人擅自逃出皇城,如果抓返來但是要杖斃的。你是太後陪嫁丫環,又是她的親信宮女;我已服侍太後這麼久,又深得她歡心;你我若不見了,太後必然會尋你我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