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夜闌未消兩命喪[第2頁/共3頁]
宇文綰口中湧出大量血,煜煊護住她時,手上沾滿了她的血。煜煊啞忍著心上痛苦,嗓音乾澀道:“另有甚麼?朕皆會承諾你,朕在位期間,定會為你辦到。”
煜煊嘴巴張合幾次,嘴裡儘是淚水鹹味,嗓子似藏有火焰般乾澀冇法發聲。
她心中有些不忍,若當年不是她一劍閹割了阮淩輾,怕是宇文綰也不消入宮皇親國戚的虛榮保大司空一府滿門了。
“綰夫人薨逝!”
“綰夫人薨逝!”
薛漪瀾撇撇嘴,環胸抱劍,心中有些擔憂煜煊,蕭渃死了,今後誰幫她做那些假皮郛坦白滿朝文武、王公大臣啊!
守在金輅一側的薛漪瀾聽得宇文綰中毒,首個便想到了阮皇後,她拉住進正殿的趙忠,“但是皇後下的毒手?”
宇文綰在趙忠的攙扶下,身子愈來愈軟,嘴角緩緩流出一道血痕,似猩紅綢緞。
青歌淡淡道:“閣主,部屬服侍蕭老夫人身側兩年,曉得她的性子,與其瞞著她,不如讓她送蕭大哥一程。”
青揚候守在外,把墨天向的手劄交於翊辰,“這是向叔本日讓部屬通報給閣主的,部屬將來得及解纜,便······”她說著朝內裡望了一眼,感喟垂眸不語。
他蹙著劍眉,從蕭渃房中退了出來,青歌傾慕蕭渃一事,他早已聽青揚說了,垂死間的相處,便是青歌平生的情歸處了。
月央宮內,阮靈鳶聽得小寺人傳來“宇文綰薨逝”的動靜,不免心生喜意。她對鏡打扮,細細繪著蛾眉,對身側的鸚兒、鵡兒道:“宇文綰那副身子早已是紙糊的,皇上覺得夜夜招她侍寢是寵嬖她,可宇文綰哪有福分受得如此恩寵。”
煜煊看向寢殿外,燭光灼灼,她隻覺那燭光似烈火,焚燃著她周身。她癱跪在地上,靈動雙眸狼藉著淚珠。
“綰夫人!”
阮靈鳶聽得“龍裔”二字,氣惱得扔下了手中螺子黛,眸光冷冽的看鸚兒一眼,鸚兒當即跪地,掌嘴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趙忠得命當即走向宇文綰,宇文綰倉猝又抓了兩塊芙蓉糕進嘴巴,咀嚼一下,囫圇吞了下去。她慘白帶些病色的麵龐,因芙蓉糕噎住,嗆的通紅起來。趙忠為她斟了一杯茶,麵帶擔憂的看著她。
鄭文老淚縱橫,悲歎道:“我們大司空府不爭權勢官職,隻想安然無事,為何卻如此難啊!我大魏國究竟天理安在啊!我家蜜斯不到雙十韶華,便慘死皇城中,左昭儀、國丈這些浮名有甚用,能還我家老爺一個活生生的女兒麼!”
煜煊帶著鮮血的手生硬地抬起,還未拿到那封信,宇文綰便倒在她懷中。泛黃的信封飄落在宇文綰湖水藍的衣裙上,因煜煊狠惡的閒逛宇文綰,信從宇文綰衣裙飛起,躺於葡灰金絲蔓草紋地毯上。
宇文綰不再低泣,煜煊想抬首看一看她蕉萃失魂的神情,腦袋卻似千斤重的垂於玉幾上。殿內過分沉寂,靜得煜煊可聽到淚珠碎裂在玉幾上的聲響,而淚珠碎裂的聲響充滿著她的耳郭。殿外月色淡薄冷僻,無風無雪;如果風雪殘虐,這或許是一場夢魘,可沉寂之下,實在得令她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