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衙內[第1頁/共3頁]
何晏之笑道:“師兄怎忘了,我們明天演的是白蛇傳中的斷橋一折。白娘娘怎用那樣花梢的頭麵?”
身邊那扮青蛇的女伶將手中的寶劍一遞,唱道:“倒不如,取慧劍斷情絲。”
何欽之滿臉堆笑,不住稱謝,待小廝走到首排,田守義表示他過來,又對身後的仆人使了個眼色。那大漢呈上一盤子白銀,約莫也有百餘兩,放在了銅盤當中。小廝的手一抖,幾乎冇有端穩。何欽之笑道:“小人謝太小侯爺。”
何晏之將水袖一甩,唱道:“想當初情投意合配鸞鳳,隻怨你聽信讒言禍自招。到現在好姻緣變成惡姻緣,我倒是多情反被無情惱。”
何欽之不悅道:“最好的頭麵天然是留給台柱子,現在晏師弟來了,恰好有效武之地。”
田守義搖著摺扇,笑道:“賞這兩位美才子的。”他用將摺扇一合,指了指何晏之,“這像是個雛/兒,之前未曾見過。”他又衝何晏之一笑,“小娘子倒是身材高挑,高鼻深目,很有些西域胡姬的樣貌,甚合爺的口味。來,過來爺這邊,讓爺好生瞧瞧,再陪爺喝杯酒。”
何欽之走上前來,對那篾師道:“去把我那套翡翠珊瑚攢金絲的頭麵拿來。”
何欽之忙叫伴計帶著何晏之上樓,心中卻有些疑慮,又不便細問。戲苑中碎務龐大,何欽之的內心掛著何晏之,連番出了幾次不對。伴計們感覺老闆本日心不在焉,便勸他上樓安息。何欽之從善如流,上得樓來便直奔上妝的鏡室。一眾伶人正聚在一起描眉上彩,何晏之坐在最右處的銅鏡前,班子裡的篾師正在給他戴頭麵。
何晏之正要開口,何欽之上前一步,把何晏之擋在了身後,拱手道:“小侯爺有所不知,此人是我的師弟,路過陳州臨時在小人的班子裡掛個單,算不得伶人,也不會陪酒,還請小侯爺包涵。”
田守義笑道:“可惜啊,西穀連駢失了寵,終究還被逐出了都城,比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過也算這小子福大命大,不然如果比及皇宗子失勢被廢,他豈不也要遭到連累?那裡還能像本日這般在陳州風騷歡愉!”他啐了一口唾沫,“想到這廝現在竟在我們田家麵前耀武揚威,爺就咽不下這口氣,也不撒泡尿照照本身是甚麼貨品!”
何欽之也像是發覺到了甚麼,跟著台步轉到何晏之的身側,湊過來小聲私語了一句:“此人乃是陳州刺史懷遠侯田蒙之子田守義。”說話間,又退開半步,和著鑼聲唱了一聲“娘子”。
絲竹之色四起,何晏之與那女伶人扮的青蛇一唱一和,又引來世人喝采。鼓樂聲中,何晏之總感覺有一雙眼睛盯著本身,垂眸望去,倒是台子下方比來處坐著的一個年青人。此人穿著富麗,明顯是個世家後輩,神態之間卻很有些輕浮之色。他的身後站著一眾仆人,皆是膀闊腰圓,人高馬大,如眾星拱月普通簇擁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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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欽之臉上固然還掛著笑,語氣卻也不快起來:“小侯爺也算是我苑中的常客,還望不要難堪小人。”
喝采之聲此起彼伏,何晏之唱得鼓起,一時候放棄了統統閒愁舊怨,已然沉浸在柔情似水的戲文當中。他不經意撇過臉,卻見角落裡站著一個鵝黃色衫子的少女,恰是那日在戲苑裡見過的江明珠,現在正衝動萬分地衝他擺手錶示。何晏之衝她微微一笑,那小女人神采驀地通紅,竟捂住嘴,笑下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