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密談[第1頁/共2頁]
田蒙道:“對老夫而言,隻要陳州和西北諸鎮姓田,老夫無所謂誰是天子。”他眸光如電,陰惻地說道,“但是,當年你父親在西北的所作所為卻實在叫人不齒。他滅了渤海國,光複燕雲十六州,卻趁機屯兵西北,還把桓州、隠州、泌州三個要塞據為己有。歐陽長雄最後若不是驕兵而敗,身故敵手,是不是籌算把老夫的陳州也一兼併了去呢?”他嘲笑道,“殿下,你父親當年之以是如此有恃無恐,莫不是陛下在背後調撥?陛下聽信謝婉芝的大話,撤諸州刺史,分設太守和通判,莫非不是想趁機廢了老夫的兵權?這幾年來,朝廷派了西穀連駢這小子來陳州任通判,到處與老夫作對,莫非不是陛下的授意?”他說得衝動起來,眸中滲著恨毒之色,“若陛下不背信棄義在先,田蒙毫不敢違逆朝廷。但是,本日我兒之死,卻不得不叫老夫思疑此中有詐啊!”
田蒙道:“老夫方纔已經說了,誰做天子都無妨,隻要陳州仍舊姓田。”
楊瓊垂眸一笑,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襯得白淨如玉的麵龐尤其動聽。他彷彿並不在乎田蒙的氣憤,隻是溫言道:“但是,田侯有冇有想過,有人在操縱世子的死大做文章呢?現在江南不靖,謝婉芝方死,母上底子得空顧及西北,她除非是昏庸至極,纔會出此下策。如此低劣的借刀殺人之計,以田侯的奪目,莫非會看不出來?”他歎了口氣,“田侯大略是體貼則亂罷,出此連環計者實在是下作得很哪。”
田蒙雙眉舒展,一言不發。楊瓊走上前一步,湊到他的身側,淺笑著輕聲道:“侯爺多麼豪傑人物,莫非還冇有看出,這滿是大院君一手安排的啊。你我不過是他的餌,他誌在那邊,侯爺莫非不曉得麼?”
楊瓊眸光一轉,笑道:“能借田侯之手撤除我這個眼中釘,大院君天然喜出望外。不過,田侯隻怕到時也會成為一枚棄子。過河拆橋的事,但是大院君做慣了的。他夙來幾次無常,田侯又不是第一次同他打交道,莫非還要本座來提示麼?”
楊瓊的鳳眼微眯,眼角微微上揚,還是不動聲色地笑道:“但不知田侯是信本座,還是信楊小巧呢?”
楊瓊道:“田侯要本座做甚麼?”
田蒙卻哈哈大笑起來:“殿下果然是巧舌如簧。老夫若不是方纔方纔接到岷王的密函,也幾乎要上殿下的當了。”
田蒙引著楊瓊穿過客堂,走進閣房一處埋冇的書房,仆人們魚貫退出,關上了房門。田蒙殷勤地將楊瓊迎上正位,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便垂手侍立在側。楊瓊負手含笑道:“侯爺如此大禮,本座怎敢當?”
田蒙點頭道:“以是,存亡進退,便在殿下的一念之間了。”
楊瓊淡淡一笑:“這便是侯爺特地引本座來此要說的話?西穀連駢乃朝廷命官,侯爺無憑無證,如何能妄斷?”他又道,“不過,侯爺如果能拿出有力的證據,本座也毫不會偏私。”
田蒙長揖道:“臣不敢。”
田蒙定定地看著他,好久,方道:“殿下感覺,若老夫眼下脫手,殿下可有活路否?”
楊瓊冷哼了一聲:“田侯便覺得劉南圖失勢後,就不會過河拆橋麼?”
田蒙拱手道:“老夫彆無所求,常言道,殺人償命。隻求立即將那凶手淩遲正法,再以的人頭祭拜我兒。讓我兒早日入葬,以慰他在天之靈。”他抬高了聲音,“襄助岷王,還是襄助殿下,對老夫而言,都是一樣的。實在,從老夫內心來講,並不想同殿下為敵。倘使殿下能助老夫報了殺子之仇,老夫情願護送殿下安然回京。殿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