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折戟沉沙[第3頁/共4頁]
不及多想,完顏康就感遭到她體內有另一股渾厚深沉的內力在壓抑著亂走的真氣,他昂首看向黃藥師,見他點頭承諾,便將一手抵住梅超風胸前膻中,恰好與黃藥師抵在她背後的手相對,緩緩輸入內力,卻都好似石沉大海,消弭無形。
黃藥師麵上微帶笑容,又轉眼即逝,道,“這毒前所未見。你師父的外功橫練已經爐火純青,刀槍難入,身上也不見中暗器的陳跡。如果中毒,隻能夠是從口鼻吸入,或是混在茶飯當中服下。”
黃藥師神采烏青,聲音模糊帶了一絲顫抖,“若華,你說是誰害得你,我這就叫他們十足償命!”說完,昂首斜視江南六怪,冷哼了一聲,“是那六個下的毒手麼?”
他驀地聞聲黃藥師的怒喝,這纔想起向四周看去,這一看,竟然發明假山側站著江南六怪,從穿戴的禦寒外相款式中還看得出蒙古餬口的陳跡。隻見他們六人衣角髮梢略微混亂,神情非常狼狽,彷彿方纔同人比武過,但幾人手中並無兵刃,鞭子纏在腰上,刀劍也都在鞘中。
黃藥師哼了一聲,彷彿對奇裝異服的江南六怪非常不屑,看也不看一眼,連帶全真七子也隻是餘光掃了一掃,隻正對完顏康道,“這些帳今後留著細算,我先帶你師父的屍身回島安葬,了了她的死前心願……”說到這兒,他聲音一滯,又接著道,“你見到我徒兒徐逸風,奉告他單獨帶傻姑回島上吧。”
傷不至死?這麼說,隻是廢掉武功,生命還是無礙的?完顏康不知本身應當是喜是悲,以梅超風那般傲然的性子,怎能忍耐本技藝無縛雞之力之力?梅超風彷彿聞聲了黃藥師的話,不知那裡來的力量,竟然掙紮著起家,跪在黃藥師身前,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響頭。黃藥師似有不忍,正想伸手去扶,俄然就見梅超風兔起鶻落般起家向後一躍,狠狠將後腦撞向身後山石的尖角,頓時血流如注,染得長衫一片血紅。
黃藥師聞言隻重重哼了一聲,他雙眼一向盯著奄奄一息的梅超風,看也不看他們。他盤膝坐在地上,將梅超風伏在他身前,一手抵住她後心,運真氣到她體內,另一手則把住她脈門。
淒嘯在夜空中迴盪,酣鬥中的幾人都神采一滯,但手上腳下還是不敢放鬆分毫。黃藥師麵上愈發陰沉,自是心焦,全真七子也一樣神采惴惴,兩邊都知這場比試極難分出勝負,縱再打上幾個時候怕也還是難明難分,馬鈺便沉聲道,“令徒安危要緊,不如就此乾休?”
黃藥師微微點頭以示附和,兩邊拳掌不鬆,腳步亦不見放慢,鬥轉星移之間,黃藥師的位置已從北鬥之形中垂垂移到了勺尾,而全真七子一樣陣型穩定,於此同時也不再以陣型束縛,幾步以後兩方垂垂脫分開來。
黃藥師握住她手,放在中間的沙地上,一字一字鏗鏘道,“那你寫出來,奉告為師,為師必然讓他受儘折磨而死。”梅超風的手垂在沙地上,半響微微動了,先是淩厲的一撇,然後抬起再落下,劃出交叉的一橫,然後一個彎兒,又一個彎兒。
竟已到了油儘燈枯之時?
朱聰卻知此時性命關天,便也不顧衝犯大哥,沉聲打斷道,“方纔不期而遇,就見她已經神態狂亂。我們雖與她有前仇,但早經馬道長調劑,兩邊再不脫手,我們兄妹幾人雖是販子粗人,也決不會不取信義,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