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番外 :髑髏夢魘下【倒V】[第1頁/共5頁]
老天啊,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我覺得你那仁慈的靈魂,早已經去了永不下雪的長生天,又怎會挑選這慘白冰冷的頭骨,作為你最後的寓所?
我抬起眼,看向他肩膀上方的裂縫。那邊,隻要烏黑幽深的巢穴,張著大口對我收回無聲的嘲笑。
一夜無眠,我要思慮的太多了,統統的認知都要重新考慮,統統的打算都要打消重來。清算好思路後,我大笑起來,帶著那一份天佑我也的豪情,這時已經晨光初透,金紅的天涯霞光湧動,彷彿前兆著上天賜賚我的順利好運。
但是我這荒唐穿越後的彈指十載,就是為了在恨意中不竭地鞭撻本身麼?
哈朗爺爺已經七十歲了,在草原上是令人難以置信的高齡,我又怎會聽不出來,當他唱起關於長生天的歌謠時,腔調裡有帶著倦意的神馳。
我始終避開不去想的倒是,我該如何麵對他。
那是我第一天來到王府,我說,“帶我去見她。”因而他帶著我走過在月光下的花圃,白慘慘的假山石前麵,他指給我看:“那就是我師父。”可我幾近認不出來了,他指給我的,是一團覆蓋著銀光的鞭影,光影中的人長髮白衫迅影如風,而河邊阿誰眼睛初盲的女子,用冰冷的麵孔袒護了心中的錯愕,用腳尖謹慎翼翼地探路,漸漸走遠。
運氣把我置於一種令人喜聞樂見的戲劇牴觸中,如許的故事,冥冥當中有人看的高興麼?
我又一次仇恨起我的沉著,我多麼但願我能像四周的人一樣,暴跳著,謾罵著,哭嚎著,抽泣著,但我隻能低頭默數河邊散落的內臟,另有被完整剝下的頭皮,上麵連著長長的黑髮,一半都墜入水裡。
帶著水珠的金屬收回比平常更加奪目標光芒,眼睛被刺得痠痛。我想,大抵應當能夠哭了吧,但是水珠從冰冷金屬的裂縫中漸漸滴落,我的眼眶卻一如乾枯的河床。
有忘我的支出,母親為了孩子含辛茹苦,懦夫為了妻兒英勇廝殺,族長為了部族殫精竭慮。另有仇恨,草原上有那麼多的恩仇啊,殺父,奪妻,占有牧草,打劫牛羊……讓仇敵支出代價,對蒙前人而言,是比痛飲烈酒還要痛快的事。
是要獎懲我那因軟弱有力而啞忍躊躇的複仇路,讓我墮入無儘的自責和懊悔,懊悔我為何不早早脫手?
昂首看著天空,雲層間傳來諷刺的笑。
帶著那捲經籍跑回屋,用早已籌辦好的東西複製時,我的手纔開端抖,那伴隨了我多年的狂想又返來了,猙獰恍惚的假想敵終究有了摹本,描畫得詳確入微,又受儘了絕望和痛苦。一如平常,胡想中的畫麵安撫了我的顫栗,我印下了人皮上的統統筆墨,再把皮子上殘留的藥水洗淨,烘乾。這便留出一刻鐘的時候讓我冷靜地想,要不就把這份秘笈毀掉吧,讓她體味下遍尋不著的發急,作為複仇的前奏曲如何?
我覺得我已經做好了全數的心機籌辦,但是渾身高低的麻痹釘住了我號令著逃竄的腳步,一陣又一陣規律起伏的昏闕感之間,唯獨眼睛在半黑半明的視野中,淡然地看。
我把我的金串掛在你的馬鞍上,你說那是我的嫁奩,你不能要。但是我的傻mm,你又如何曉得,我的婚事必定要在烽火中燃燼成灰,即使帶上草原上最華貴的金飾,又能如何?
曾經的夢魘化為實在。那雙無數次在惡夢中舞動的猙獰的手,再次悄悄撫著我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