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髡髮[第2頁/共3頁]

“呂雉違逆天道，定遭天譴！惡婦當道，弱帝無能！我就要在這裡謾罵你們呂氏不得好死，斷子絕孫！劉氏天下定滅於呂！”

兩束寒光從呂後的眼裡射出，緊抿的唇線醞釀著狠惡的情感，翻閱奏摺的手開端悄悄顫栗，較著在壓抑著心中的肝火。

早上，奉常派來的各處掌司賣力教誨各項宮禮，如何坐、如何走、如何站、乃至後宮中各種應對之道，都是她必須緊緊牢記的首要內容。中午，宮中少府派來宮人，為將來的皇後孃娘度身試衣，上至大婚號衣、朝拜正服、平常宮裝，下至飾品胭脂，都要重新量身定做，小張嫣還得記著甚麼時候該穿甚麼衣服，配如何樣的飾品，不能出錯。

“諾！”常滿拂塵再揚，倚玉帶著兩位四品恭人一左一後掄起胳膊，毫不顧恤地往戚夫人的臉上狠狠地扇去。劈裡啪啦的聲音，竇漪房聽著都感覺痛。

竇漪房的內心格登一下，聽得淋漓大汗，悄悄為這個傳說中傾世絕美的戚夫人捏一把汗。呂後神采烏青，大有山洪發作之勢。

啪！呂後憤恚地拍了桌子上一下，打翻結案上的硯台，嚇得竇漪房差點把手上的美人錘掉在地上。

呂後獎飾審食其護國有功，命惠帝讓他接任秦浦郎中令一職，並賜賚殿前行走，能夠自在出入未央宮與長樂宮二地。

呂後挑眉，眼睛斜斜地睨了常滿一眼，“小喜子何事如此惶恐？”

“主子不知。傳聞她還拿著剪子刺傷了服侍的宮人，大師都快捉她不住了！”常滿把常喜方纔說的話，向呂後又說了一遍。

“來人！”呂後大聲厲道：“給本宮好好經驗這賤人！”

“停！”呂後右手一起，讓她們停手。倚玉和那兩個四品恭人領命，後退半步，靜候主子的使令。

在前帶路的小寺人常喜大聲宣道：“恭迎太後聖駕！”

她命令道：“起駕前去鳴鑾殿，本宮要親身治治阿誰不知好歹的賤人！”

當她一傳聞呂後為惠帝婚配的事情，整小我像發了瘋似的，時而指天痛罵，嘲笑呂氏罔顧人倫之道，獨政擅權；時而頓首捶足，怒罵惠帝軟弱無能，碌碌有為。宮裡被她吵得如同哪吒鬨海，巨浪翻天。

未央宮送來的聘禮足足運了三天，富麗麗地占滿了公主府的三個院落，呂後以太後的姿勢宣佈了她對這個媳婦的寵嬖。宣平侯張敖樂得不成開支，自從被貶謫以後，要不靠這駙馬的頭銜，他在長安城連個屁都不是。現在一躍成為新帝的嶽父，堂堂國丈之名就充足讓他耀武揚威一輩子了！

“戚氏無德犯上，所言所行動世人之不道，依法當梟首示眾。念其曾奉養先帝多年，今賜以髡髮之刑，以示懲戒！本日起，錦衣褪儘，僅著麻衣，打入永巷舂米，不再以先帝宮妃之禮待之！”

惠帝劉盈即將迎娶魯元公主的掌上明珠的事情一宣佈，朝野高低無不為之震驚。這是聞所未聞、有悖人倫之事！本來宗族之間聯婚是極其常見的，但是親孃舅迎娶未成年侄女的事情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肝火不竭地在呂後的身上積累，眼看就要發作的時候，戚夫人驀地朝她身上吐了一口唾沫，撲滅起焚天的肝火！

“給我狠狠地打！”底子不消呂後開口，光從主子的神采，常滿就曉得了她無聲的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