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匕首[第1頁/共3頁]

烏鴉單手接住短笛，打量了半晌，幽綠的眸子迷惑的看向塗靈簪。

李扶搖猝不及防一驚，撲到池子雕欄旁急道：“師姐，你……！”

她吃力展開眼，渙散的視野垂垂聚焦。受傷的肩部雖仍然疼痛，卻很較著感遭到被人細心包紮上過藥了。

李扶搖鬱卒的拾起劍，悶悶不樂。

塗靈簪醒過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塗靈簪旋身飛上楓樹，鬢邊垂下的髮絲飛舞，和紅藍的髮帶交纏在一起，明豔動聽。她將雙腿懸空坐在樹乾上，朝黑衣少年滑頭一笑：“你的氣味和腳步出售了你，扶搖。”

笛聲鍥而不捨，魔音入耳。塗靈簪捂住雙耳，忍不住朝後院喊道：“聽到啦聽到啦，奉求你收了神通罷！”

李扶搖眯著眼，聽著耳畔的公子哥兒半真半假的吹噓，彷彿非常受用。接著，他重新拿了一支羽箭，遞給人群中獨一一個冇有恭維他的男人。

原覺得早該湮於泥沙、塵封在影象中的骨雕匕首，卻在九年以後的一個夜晚重現。

塗靈簪撲哧一笑，安撫道：“能從我手中過三招，已經有進步啦！”

李扶搖當真地望著塗靈簪，小小年紀一本端莊道：“你隻送他不送我，我妒忌。”

聞言，烏鴉無聲地咧開嘴唇，暴露兩顆烏黑的犬牙，綠眼睛彷彿化成一汪春水。他隔空將高粱酒扔到塗靈簪手中，又比了個手勢，意義是用酒跟她的笛子作互換。

起鬨聲戛但是止。

風停，被劍氣帶起的楓葉重新落回地上，灰塵落定。

文煥之是朝堂上少有的清流派，不恭維阿諛，不結黨營私，為人剛正廉潔。也正因為如此，他擺佈不得寵，儲存在朝堂的夾縫中，身份難堪。

沉默半晌，文煥之竟直挺挺的跪下，當眾朗聲道：“聽聞陛下又要請得道仙尊為宮中驅鬼，下月還要出宮春狩，臣請陛下收回成命！”

“哦，這個呀，”塗靈簪拍了拍身上的木屑，將手中一支巴掌長的小竹笛晃了晃，道：“給烏鴉做的。他說話不便利，有了這個，便能夠隨時以笛哨聯絡了。”

李扶搖望著她那比楓葉更加素淨的笑容，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正巧，烏鴉提著一壺高粱酒大搖大擺的路過。塗靈簪忙叫住他，將手中的短笛朝他拋去。

她看了看手中的骨雕匕首，又看了看李扶搖，問道：“這個送你？”

……

木香恭謹道：“陛下昨晚受了驚，表情不太好，這會兒應當和大人們在後花圃裡投壺玩呢！”

她彷彿早有預感似的，不急不躁，乃至連手上的工夫也未停，隻微微側頭，躲過刺來的一劍。

藍天，白雲，西風捲集著火紅的楓葉，統統彷彿硃砂暈染。

“師姐，我也要禮品。”

九年後的昏君李扶搖握著那把沾滿鮮血的匕首，好像天國修羅。

箭矢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叮噹一聲落在地上。

塗靈簪起床穿衣，牽動了傷口，她也隻是微微蹙了眉頭，道：“籌辦些茶水滴心，我給陛下送去。”

塗靈簪無語半響。

士族公子們也紛繁起鬨，鬨著要文煥之雅歌一首。文煥之卻不為所動，攏袖長躬道：“陛下恕罪，微臣來此，並非玩鬨的。”

此人塗靈簪是認得的：禦史大夫文煥之，四年前打馬長安的狀元才子，同時也是秦寬的外甥。

塗靈簪一愣，從速坐穩了身子，“你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