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兩派而分[第1頁/共3頁]

薛千歲朗聲道：“兄弟我是個梨園伶人，不懂甚麼國度大事，天然不明白憲政共和。但是聽叔達兄的意義，這陳競存他日必是強勢，是要我等各山兄弟都拜在陳氏之下，好托大樹乘涼蔭。”

他說話已經毫不客氣，火麒麟頓時氣得神采煞白，作不出聲來。王叔達非常安靜，隻是看住細眼天子。其他人等均知細眼天子說話之分量，都凝神等候。

火麒麟道：“少天官，你、我也是一把年紀了，何必如此固執不化呢？所謂胳膊擰不過大腿，他東江係掌權，我等托庇其下，也無甚不成呀。何況陳競存倡導‘聯省自治’，恰是呼應粵人治粵，總比讓桂軍侵犯好。”

他走出幾步，指住跟來的十幾個沙基弟子道：“你地在沙基及省會是以何為謀生？”這些個弟子都是年紀悄悄，萬想不到細眼天子竟然會對他們發問，都遊移了半晌。內裡有個反應最快道：“我係做三行土木工的，偶然也到沙麵幫洋人做事。”其他的有些個是在機器工廠做工人，有些係電車，有些係印刷，更有幾個係在沙麵火油公司打工。這些個年青後生有來自廣府四鄉，也有沙根基地，但都敬慕細眼天子威名，又受打仔洪、火麻仁的威武所傾，以是拜在沙基門下，平時打工人為微薄，閒暇時就跟火麻仁習武，去做竹館、番攤的“睇場”賺份水錢。

細眼天子道：“我兩粵七山源流百年，當年前輩英傑就是出自販子五行各業，為毀滅滿清還我漢人國土為大任，堅毅不拔而至我輩之手。”指著那些個沙基弟子道：“本日我七山及後弟子與當年無異，都是販子費事出身，以做工餬口。似這幾個在沙麵洋人底下做事的，受儘淩辱，被欺剝人為又是為何？他們入此門檻，並不是要看我等為了本身的繁華安然在那邊百計考慮。我等既為洪英弟子，自應以大道為重，並不要為那一己安榮而做些蠅蟲之為。現下雖說是省會還粵，但是沙麵隻在沙基天涯之遙，就是洋行林立，英、法、日人在上麵高人一等，視我國人如狗彘不如，我輩洪英倒是無動於衷，莫有所為。”

靚少天笑道：“叔達兄何止稍知一二，你是莞、寶客籍，少年時又在惠東打滾，東江上不管梅州、興寧客家還是到潮汕鶴佬都有你很多故交老友。叔達兄可謂係東江蛟龍，善能覆雨翻雲。陳競存自東江起家，又在潮、梅與閩南多年行軍，你與其部確切是友情深厚，天然所知更多了。”

楊從善當場怒道：“好個梁卓仁，勿要含血噴人！莫非你有火眼金睛能看出船上的貨色不成？你安知那就是雲土？叔達兄身任公職職員，你這是歪曲讒諂之罪。你竟然還敢反對當局禁賭之法律？”

王叔達笑道：“薛帥是汲引了，我也不懂甚麼國度局勢。隻是因在當局中忝任職位，稍知一二罷了。”

他環顧周遭世人，道：“其昌覺得，滿清雖已毀滅，但強權欺霸之輩尚在。我七山弟子自應連合分歧，七山合一，廣集費事，自成氣候，而不消行順從趨附驅之所為，終究而能驅除那些洋人在我中華之地作威作福，就似那沙麵租界，終有一日能還我省會粵人之手。至於不準煙賭，我也絕無半分反對之言。隻要我國人能真正強大，沙基的兄弟毫不需求隻靠煙、賭為生。”

薛千歲道：“這就難怪了，叔達兄與東江如此深厚，本日來瓊花寶誕不為祖師，而是做省長公署的差使來了。莫不成陳省長怕我等各山川的兄弟要與他放對，抑或是我等是卑賤卑鄙、為非作歹之輩，不能見容於新當局？以是第一件要事就是先不準煙、賭，以作警嚇！”他這番話說到最後已經係聲色俱厲，完整無了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