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頁/共4頁]

“彆怪母後心狠，誰叫我們都生在了帝王家，這都是命。”謝照榮彆有深意的瞧了一眼跪在地下的人，又擺手道：“行了，本宮乏了，你退下吧。”

“回王爺的話，憐兒昨個剛過十六。”言語中流露著女兒家的羞怯。

盔甲不解，鞋也不脫，就這麼直愣愣的倒在了床榻上，腿上的疼勁兒又鑽了上來。霍允肆伸手摸向本身的衣內，取出一塊四四方方的紅色手絹，右下角繡著一個韓字，過了這麼多年手絹還是本來的模樣，可惜人卻已經冇有了。

“兒臣曉得。”

“兒臣明白。”

永康二十八年，秦江王霍允肆班師回朝。

“你現在的身份不比之前了，再這麼隨便的跪著，反倒是叫人家說我這個母後刻薄兒子了。”

筵席擺了三天三夜，霍允肆就在鳳儀宮跪了三天三夜，這既是做給彆人看的，也是做給本身看的，當年他大病一場後，不顧母後謝昭榮的反對決然自薦出征，十年間未曾來往一封手劄，這母子間的心結便由此結下。但現在既然榮歸故裡，身為秦江王又是一等待爵，他不能讓彆人說本身與親生母親心生間隙，更不能為了這麼點小事，而讓他們維繫了這麼多年的母子情分消逝殆儘，這於誰而言都不劃算。

“你不再了也好，起碼我在你內心還是當初的模樣。”

“哎，謹遵皇後孃娘懿旨！”碧華提起裙襬急倉促的就邁開了蓮步，恐怕謝昭榮再懺悔。

許是感遭到了碧華的不對，霍允肆用著沙啞的喉嚨，收回了幾聲輕笑，固然聽起來有些淒厲，但卻生出了幾分安撫的意義，隻是不曉得這安撫的到底是碧華還是他本身。

“兒臣拜見母後。”

“好男兒誌在安國立業，馬革裹屍，青山忠骨，便是最好的歸宿。”聲音沙啞，但卻字字有力。

“你叫憐兒？”霍允肆伸手捏著她的下巴，指尖的觸感奉告她，這孩子應當冇有多大“可有十六？”

“奴婢不是這個意義，奴婢隻怕秦王身材受不了——”

謝昭榮冇想到霍允肆會這麼順服本身，果然是長大了，曉得啞忍了，不過這也不能申明此人不恨本身，小抿一口清茶，抬高了幾分聲音“在外頭的這十年，有人發明過你的身份嗎？”

霍允肆一把攔住要去叫太醫的婢女，偏頭對著碧華笑道：“華姑姑真是藐視了允肆，如果連這麼點小事都要請太醫過來，那本王豈不是早就死在疆場上了。”

“剛過十六。”霍允肆在嘴裡喃喃的唸叨著，但眼神卻已經不再麵前這小我的身上了，他記得她被母後絞死的時候也是方纔十六。

霍允肆淡淡一笑“母後談笑了，自古以來兒子跪母親都是天經地義的，再說了光是兒子這一個秦江王的身份，另有誰敢多嚼舌根。”

永康二十三年，前皇後劉環被廢，其下兩子貶為庶人放逐青州，其子孫世世代代不得回京。

碧華緊緊的抿著嘴唇，神采有些煞白，攙著霍允肆的手也不由的有些顫栗。

“這些年你辛苦了。”霍鄭的聲音聽不出任何起伏，但卻讓人有一種危急四起的認識。

“你固然死了，卻還活在我的內心，我固然還活著，但卻早已經是具行屍走肉。”霍允肆細細的摩挲著阿誰韓字，指尖上的厚繭讓他冇法再像當年那樣柔嫩，現在他隻感覺指硬心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