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縱火[第1頁/共3頁]
中間徐淑瞧見,暗咬銀牙,幾乎捏碎手裡的錦帕。
客氣恭敬的姿勢,與平常無異。
攸桐理好嫁衣,小步跨出去站穩身子,抬眼一瞧,隔著喜紅的蓋頭,周遭一堆人影影綽綽,交頭接耳。府門前有人孤鬆般傲然站著,姿貌嚴毅,端如華嶽,一身喜服穿在他身上,格外磊落矗立。
他本來怕攸桐膠葛,交割不清,便不時遁藏,現在見她目不斜視,倒撤銷幾分顧忌。因周遭香客幾次偷覷這邊,暗自瞧熱烈,他畢竟曾與魏家有舊,若儘管生硬站著,未免難堪。遂稍挪腳步,道:“魏夫人。”
他將目光黏在攸桐的背影,直至她拐過遊廊也未收回,心境翻湧之間,一時怔然。
幾十步外, 攸桐將兩人奧妙的反應瞧在眼裡, 唇邊浮起諷笑。
許朝宗既然選了權勢,將豪情看得無足輕重,魏攸桐即便再去幾百遍,也無濟於事。
不過,總得漸漸走下去。
攸桐瞧著劈麵的錦衣華服,眼底諷刺愈來愈濃。
幸虧齊州傅家令人顧忌,這一起她雖遭了幾次驚擾,倒無大事。
流言如劍,薄情似刀,阿誰癡敬愛他的人早已死在寒夜冰湖,再不成能轉頭。
春草趕著催了兩趟,晌午過後,外頭的工匠總算將東西送來了。
攸桐覺得,她跟許朝宗的糾葛會在梵刹偶遇後臨時堵截。誰知回府冇幾日,她竟收到了一封手劄,冇有落款,但上頭的筆跡卻熟諳之極。
……
攸桐拜彆雙親,帶了陪嫁的侍從,由傅家人一起護送,於商定的三十今後晌到達齊州。
唯有甄氏依依不捨,攸桐便常疇昔伴隨,順道逗逗小她三歲的弟弟。
疇前的許朝宗是文昌帝最愛的皇孫, 獨得盛寵, 而當今皇上偏袒的卻另有其人。許朝宗若想奪嫡,比起詩書傳家、不擅機謀的魏家,以太傅之尊享儘天子恩遇,在朝堂上很有權勢的徐家明顯是更好的助力。
都城裡有禁軍坐鎮,還算安靜,出都城兩百餘裡,周遭便不安寧了。
徐淑內心有鬼,隻覺許朝宗仍眷戀舊愛,怕魏家受人指導,用心擺出熟悉的姿勢,而旁人的竊保私語,也定是諷刺她橫刀奪愛,伉儷貌合神離。
不管許朝宗當時是否有苦處,這信裡又藏瞭如何隱晦的心機,畢竟是遲了。
聲音極低,卻雲淡風輕。
倏忽之間便到月尾婚期,都城到齊州路遠,傅家早兩日便派了人來迎娶。
魏思道曉得攸桐名聲太差,便極力拿嫁奩來彌補,從綾羅綢緞、金銀器物,到田產主子,樣樣籌辦齊備,又從聘禮中挑了幾樣貴重的添了歸去。
說罷,見禮告彆,留睿王站在原地,錦衣玉帶隨風微擺,臉上神情莫辨。
但能明白,不代表能接管。
就這麼個不經意的纖細行動,叫遠道而來的攸桐內心格登一聲。
睿王踱步疇昔,仿若無事般道:“邇來事忙,未曾到尊府拜見,太夫人和魏叔叔安好麼?”
但倘如有機遇,她終要回到都城。
爆仗聲震耳欲聾,花轎停穩後,喜婆掀起簾子,過來扶她。
是許朝宗遞來的。
那一瞬,睿王恍忽認識到,他或許是真的落空她了。
灑了紅梅的玉白裙角堆疊如浪,她的步態不疾不徐,身姿挺拔小巧,加上脖頸苗條,雲鬢霧鬟,從側邊瞧疇昔,但覺姿容甚美,雍雅得體。
現在皇上病體纏綿,他急著娶妻結婚,怕也是為這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