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番外(4)[第1頁/共4頁]
即便原主確切嬌縱了些,卻也曾捧了炙熱的至心給他,數次捨命相救。許朝宗移情彆戀也好,見利忘義也罷,都能算情勢所迫,各有所求。但那些流言如一把把利劍般插在原主身上,令她絕望而溺斃在寒冬臘月冰冷砭骨的湖心時,許朝宗聽任自流、袖手旁觀,未免薄情得令人齒冷。
而她,也須為今後的路籌算――魏家雖在朝堂占了幾席官位,權勢本事卻都有限,加上攸桐申明狼籍,本來入不了朱紫的眼。傅家卻挑著當時來提親,還扯談出“拯救之恩”的話,明顯是有古怪。
攸桐看了兩遍,搖了點頭,放在燭上燒儘。
她冷眼瞧了半晌,手指玩弄腕間珠串,眼底浮起決然。
但能明白,不代表能接管。
現在皇上病體纏綿,他急著娶妻結婚,怕也是為這原因。
梵刹裡廊廡交叉,離佛殿稍遠處山道迴旋而上,回望時,隔著飛簷翹角和蒼鬆翠柏,寺中景象一清二楚。攸桐走累了立足,回身俯瞰,模糊見廟門外轎輿華貴,從者如雲,睿王和徐淑挽臂登車,仿若無事。
瞧見她,傅煜不耐煩似的皺眉,側轉過身,留了個驕易的背影。
他自幼讀書,脾氣端方嚴苛,現在任了兵部職方郎中,滿腹心機撲在天下輿圖烽堠,甚少過問內宅。先前攸桐混鬨,他幾番怒極,感覺生女不肖。現在女兒待嫁,他也甚少露麵,也不知是心腸冷硬,還是成心避著女兒。
攸桐覺得,她跟許朝宗的糾葛會在梵刹偶遇後臨時堵截。誰知回府冇幾日,她竟收到了一封手劄,冇有落款,但上頭的筆跡卻熟諳之極。
睿王的目光遂挪向攸桐,想說話,卻又怕勾起她率性膠葛,鬨得欠都雅。遊移之間,卻見攸桐端倪微挑,淡聲道:“疇前是我不懂事。殿下,我已偶然於你,今後你也不必躲著了。若冇旁的叮嚀,就此彆過。”
不管許朝宗當時是否有苦處,這信裡又藏瞭如何隱晦的心機,畢竟是遲了。
攸桐瞧著劈麵的錦衣華服,眼底諷刺愈來愈濃。
傅家籌辦婚事時不露馬腳,裡裡外外都頗昌大,洞房裡紅燭高燒,沉香幽淡,眼角餘光瞥過,桌椅器物、床帳珠簾無不精美。
幸虧齊州傅家令人顧忌,這一起她雖遭了幾次驚擾,倒無大事。
這小我天然是那位以勇猛善戰而名聞朝野的傅煜了。
但倘如有機遇,她終要回到都城。
她踱步過來,挽著睿王的手臂扯了兩下,那位纔回過神,魂不守舍似的。
窈窕多容儀,婉媚巧笑言,那一瞬,許朝宗的目光黏在她的身上,難以挪開。
……
若換成是原主遇見這景象,被許朝宗連連遁藏,瞧著昔日老友挽住摯愛之人,怕是要悲傷死的。而現在,攸桐瞧著那對被譽為鸞鳳和鳴的伉儷,餘光瞥見殿內的佛像經幡,隻為原主感覺不值。
在都城時,因臘月裡那場風波,攸桐被太夫人禁足在府中,除了偶爾被甄氏帶著進香赴宴,甚少能出門,閒時隻能以美食自娛,對內裡的事知之甚少。原主又滿腦筋男女私交,隻想著花前月下,這些年於朝堂世事甚少留意,是以出閣之前,攸桐隻感覺天子雖平淡,這世道大略是承平的。
“都安好,多謝殿下掛念。”
先是途中有山匪攔路肇事,彼蒼生群逃亡,後又遇見堆棧裡出命案官府卻袖手旁觀,庇護首惡,攸桐聽百姓群情,才知內裡已模糊成了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