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稀客[第1頁/共3頁]

她這兒鍋底味美，花腔繁多，再配上蘸料，倘若真開個火鍋店，定能主顧盈門。

遂圍桌而坐，自挑了喜好的菜涮著吃。

夏嫂手腳敏捷，起鍋後等油熱了，先將蔥薑等物擱出來，炸到焦黃時撈出來，放上辣椒蓉和費了極大工夫才找來的豆瓣醬，等鍋裡的油變得紅亮，加了諸般香料熬。待火候差未幾，加上糖和酒，炒後撈去料渣，加上高湯調味。

“是吧？多吃點。”攸桐見她喜好，天然也歡暢。

紫銅鑄的涮肉鍋，篦子安穩，疏密正宜，承灰的底座鏤出雲紋圖案，風口形如佛像，甚是高雅。鍋身打磨得光滑鋥亮，炭筒頗高，壓火帽做得嚴實，鍋裡按叮嚀添了道隔子，將鍋成分紅兩半。火鍋盆和鍋蓋都做了銅環提手，用小小的銅獅子壓住，做工極好。

傅瀾音哪會受他無端笑話？

隻是缺人手，夏嫂一人撐不住，還是得尋個有誌於此的廚娘，也得找些能照主顧人們用飯的伴計纔是。

滿廚房的香氣濃烈撲鼻，飄散到院裡，饞得丫環仆婦都幾次往裡張望。

倒是傅昭學了點傅煜的弊端，筷子忍不住伸進鍋裡去，口中卻說著“味道還行”。

鍋裡已有煮熟的肉和菜，春草幫兩人夾到碗裡，傅瀾音嘗過，臉上便暴露笑來。

傅瀾音是南樓的常客，傅昭倒是從未踏足過，春草她們哪敢越矩，都從速起家讓開。

攸桐一笑，將鍋裡煮熟的鴨血撈出來，“煮熟了就能吃，味道好著呢。來――”她攬著傅瀾音的肩膀，到中間擱料的桌上取了乾淨的空碗，教她做蘸料。而後向傅昭道：“三弟呢，能吃辣麼？”

他倒是吃過涮肉，但多是牛羊肉片，還冇見過生血生腸，看上去怪臟的。

鍋裡香氣翻滾，蒸得屋裡都愈發和緩，桌邊三人圍坐，姐弟倆吵喧華鬨，筷箸爭相下去，倒是風趣。吃罷火鍋，各喝一碗濃香的鴿子湯，當真是心對勁足，彆無他求。

“能吃嗎？”他瞧著火鍋，滿臉順從。

到得南樓外，那香辣的氣味兒愈發濃，傅瀾音興趣勃勃，進門便笑道：“二嫂又做好吃的呢？”

春草手腳敏捷，轉眼便將幾個料碗清算潔淨，偌大的方桌上，就剩火鍋熱騰騰地煮著，周遭擺了十來個菜盤子――

傅昭掃了一眼，瞧著那兩碟子生肉和鴨血鴨腸，皺了皺眉。

傅瀾音飯來張口慣了，對著那盤子鴨血，遊移道：“能吧……”

傅昭甚少在府裡瞎逛，本日是幫姐姐在內裡買了幾樣安排物件，親身送到她住處。傅瀾音送他出來，因聞見遠遠飄來的幾縷香氣，猜得來處，隨口讚二嫂廚藝極好，稍露饞相。傅昭因幾位長輩的成見，對攸桐印象平平，聽她滿口誇獎，自是不信，還笑她饞嘴。

這邊冷靜策畫，誰知西樓裡，傅瀾音吃完火鍋，後半夜卻鬨起了肚子。

病情雖說不嚴峻，但高門貴戶嬌養的令媛，略微頭疼腦熱就得驚動聽，西樓的仆婦不敢怠慢，倉猝摸黑去請郎中。偏巧傅家常請的許郎中因家裡有事出了門，兩三日才氣返來，便先請了他的高徒賈郎中。

彆說，滋味還真不錯！

現在到了齊州，少了顧忌，想著那滋味，不自發口舌生津，格外迷戀，便連連催促。

春草在旁看得忍俊不由，“少夫人快彆瞧了，謹慎眸子子掉到鍋裡去！”

姐弟倆嚐了，傅瀾音讚歎不斷，“比煮的好吃！比上回的蟹肉圓子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