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狡猾[第1頁/共3頁]

伉儷倆圍爐涮肉，開初還涇渭清楚地各守一邊，到厥後倒是合力尋覓藏著的菜肉。

“按著夫君的措置，賣去了銀州。跟她串供的金燈也受懲罰，去內裡做粗活了。”攸桐未料他還記取舊事，那香橙甜美多汁，剝開後有清芬香氣，她趁著垂首滿吃的時候，淺笑了笑，“老是因這等瑣事滋擾夫君，不止在南樓，還鬨到祖母那邊，實在對不住。不過蘇若蘭走後，安生了很多。”

因年節鄰近, 各處莊頭交租時, 除了送雞鴨魚鵝, 亦有很多牛羊肉送來。這些東西多數交由大廚房，存在傅家的冰窖裡, 也分了些給開著火的小廚房, 攸桐沾了傅煜的光, 分得很多。

“是，確切有不鐺鐺之處。”她畢竟冇撐住，誠懇承認，“開初不該聽任蘇若蘭。”

“好。”

劈麵的眼眸如同墨玉，帶著核閱，似能洞察民氣。

“你很喜好？”他問。

“聞著挺香。”他隨口道。

攸桐搶著吃了些，稍飽口福，便取銀勺來，親身下蝦滑。

真是……又凶險又可愛！哼。

“夏嫂掌勺, 做得非常經心。牛肉都是鹵過的, 入了味, 再做成羹湯，味道也很好。”攸桐笑著叮嚀春草，“給將軍盛些牛肉羹，再把烤好的栗子剝些來，趁熱吃了，驅寒氣。”

“好啊。”攸桐應了，聽他冇下文，轉頭就見傅煜站在桌邊，正瞧著她。

“祖母身份貴重，攸桐不敢獲咎滋擾，實在力不能及。”

“嗯，還跟上回一樣，料碗我待會去調。”攸桐朝春草遞個眼色，叫她疇昔幫手。想了想，傅煜此人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本日俄然登門，必然是有事兒的。遂息了請傅瀾音來共享美食的動機，等傅煜吃完肉羹，便道：“今晚籌辦涮肉吃，夫君一道嚐嚐嗎？”

“是不能，還是……不肯？”

屋外北風吼怒而過，內裡炭盆熏得和暖，火鍋頂上熱氣騰騰，更是熏得人渾身暖熱。

鴛鴦鍋裡湯已鼎沸，一邊是紅火的麻辣味道，另一邊則是酸菜鍋。三盤精美的五花肉、羊肉、牛肉鼎足而立，另有去骨去刺的魚片、蹄筋、臘味、鴨血鴨腸和費了很多工夫打出來的蝦滑、蟹丸，中間則是韭黃、豆芽和幾樣窖藏著的菜色，彆的泡了筍乾、木耳，林林總總，非常豐厚。

那邊牛肉羹盛好，傅煜就勢坐在桌邊。

美滋滋地吃完了，回過味來，內心又是大怒――傅煜此人可真是凶險！鍋裡那麼些蝦滑，他放著近在跟前的不吃，卻隻從她的地界搶，將甘旨藏在炭筒前麵。炭筒遮住視野，她看不見也吃不著，他吃完了彆處甘旨，另有跟前這點屯糧，可供漸漸享用。

傅煜冇否定，卻停了手裡行動，將她打量。

攸桐不明白他何故如此看她，隻偏著頭，暴露個迷惑的神采。

傅煜的指腹逗留在她柔嫩的顎下，俄然俯身靠近，核閱切磋。

統帥千軍、執掌軍規、殺伐定奪，他的身上自有懾人的威儀。那目光老辣沉穩，即便不似平常鋒銳冷厲，盯過來時，也叫民氣裡打鼓。

“一定是錯。你本能夠做得更好。”

眼看對方就要奪走獵物，攸桐又是嘴饞又是憤恚，忍不住道：“夫君！”

春草搬來方椅，請傅煜坐了，攸桐便道：“夫君，能吃辣麼？”

紅燭映照，滿屋和暖，伉儷倆立在桌邊，相距天涯，乃至能看到相互眼裡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