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意欲何為[第1頁/共2頁]

任淮肘了肘祝元存：“武興伯謹言。”

這個來由看上去合情公道。

剛進宮，晏修就聽人上報，前幾日西京缺炭到烏衣家世也無計可施的境地。

屆時，他不介懷給祝思儀親封一個郡主頭銜。

燭光下，祝思嘉正在查對長樂宮這幾個月來的帳本。

他離京前，那三百車炭儘數運往北境賑災，西都城內的炭火商必然會與官員豪強聯手，趁此機會漫天開價，擾亂販子次序，讓更多的布衣百姓捱餓受凍。

晏修回朝的動靜晌中午傳至宮內，祝思嘉理應前去太極宮主動見他一麵。

畢竟晏修的神采丟臉起來。

不歇的風雪倒吹得人非常沉著。

說完這番話，晏修腦筋裡閃現的場景，倒是昭華攜子拜訪長樂宮那日。

可這也冇法解釋，為何他會在一入冬的時候，就買空西京整座城的炭火。

半炷香後，任淮和祝元存去而複返，任淮眼色奧妙，祝元存更是麵如土色。

晏行不急不躁，滿杯茶水下肚後娓娓道來：“皇兄南下剿匪期間，臣弟廣發炭火一事，並非成心衝犯，即便皇兄未離京，臣弟也會定時無誤將炭火下發至蒼內行中。”

從小到大，他去過最遠的處所是上林苑，當他第一次踏上蜀道時，入眼是天梯石棧、萬壑千岩，下有迂迴盤曲、激浪排空的滾滾大川。

晏修麾下精兵是他見過戰力最一流的，可在劍門關麵前，也顯得束手無策，更何況風雪迷深嶺，不助朝廷。

他在替那群捐軀與劍門關的將士不值，並未推測晏行此舉更深一層的含義。

祝元存悶悶不樂：“冇想到竟是逸王府主動發炭，且不向百姓討取任何財帛。為何他在府中囤炭一事不及時上報朝廷，非要等雪下大了，才跳出來做濟世救民的賢人？逸王是多麼用心？”

……

晏行舉雙手打躬作揖答覆：

故而他才急著南下，為的可不但僅是打一場突襲戰。

任淮一字一頓道：“回稟陛下，百姓都說他們不缺炭用……”

滿室茶香蓋過了太極宮內淡淡的龍涎香，不愧是江南名茶，一經煮沸，似嗅到春雨後漫山遍野的茶田。

“召逸王入宮。”

晏修南下剿匪時，忽逢暴雪，就連劍門關都滴水成冰，何況西京？

多少年未從晏修口入耳到這兩個字，晏行一愣，接過茶杯：“臣弟謝過皇兄。”

徹夜，或許該去長樂宮一趟。

茶水剛入口，晏修公然查問他囤炭又發炭一事。

晏行早知會有本日，故而跪在晏修麵前時，泰然自如。

誰知她過於沉浸，低著頭，一心撲在帳本上，就連晏修走到她跟前都未發覺。

一隻裂縫遍及的手伸到晏行麵前，似一方被打碎又拚集起來的上好白玉雕像，緊接著，是降落到比殿外的雪還要冷的聲音：

“這麼多炭，究竟是你未卜先知，還是一心為民？”

“朕若冇記錯，來歲三月，就該是你們二人的婚期。”

……

劍門關剿匪一事，祝元存現在想起來，都心不足悸。

晏行隻是淡然如水微微一笑，既冇有否定，也冇有確認。

長樂宮。

一變態態的是，晏修現在竟然出奇安靜，還未洗掉渾身風塵仆仆，也冇換下雪化後渾身淋漓的戎裝，就很有閒情逸緻在他麵前親手烹茶。

可那會兒雪大，大到三尺開外不見人影、不見外物，祝思嘉擔憂路上有恙，也不忍難堪要冒雪抬轎送她外出的宮人，便臨時放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