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抄家】[第1頁/共2頁]
站在城門上的杜荇望著那一行人影垂垂恍惚喟然長歎,他手裡祁老哥給的玉炔硌得他掌心生疼,那但是皇室賜下的光榮,祁老哥卻將這玉就這麼丟給了他,讓他直接來掌管朔方這萬千兵馬,雖可說是信得過他,但自祁老哥所作所為中杜荇又如何體味不到那是一個忠良對國絕望的表示。罷了,罷了,就讓他杜荇好好露一手,殺那波斯鬼哭爹喊娘,不為縣都城裡那些高高在上人物誇獎,隻為邊關百姓能過個安穩的好年,已然八月了。
祁府一夜改了名,空留了“世代忠良”的禦筆牌匾在府門上。本就未幾的人丁待祁夫人用嫁奩發了三個月的月例後也能散都散了,終是有一些人不肯分開,合著大師的月例買了一處潔淨的院子將祁夫人接了出來。
阿誰粗糙的布娃娃是祁采采兒時戲耍之作,送予阿爹壽辰的禮品,自采采出嫁後祁隆卻將此物當作寶貝般保藏著,出征時更是當作護身符帶在身邊,他的兒,他的采采去京都不知受了多少磨難……
城門大開,祁隆告彆連月並肩作戰的軍士,以及他從朔方帶來的兒郎們,待措置安妥了采采的事他定要兼程趕返來持續與他們一道浴血奮戰,但現在他隻是一個父親,一個要為女兒撐起避風港的父親,隻能負了這一眾將士。
風愈來愈大,呼呼作響,吹得灰塵捲起,迷了人的眼,赤了目。
雖不知啟事,但他實在冇有本錢再做挽留,九穗禾的種子已經交出,即便大雍毀約他也無可何如,特彆在太子諄於回紇地界莫名失落後更是不敢對大雍多提一點要求,現在他也認命似的闔上了眼。
秋老虎的氣候俄然颳起了大風,陰雲掩蔽了太陽,厚重的雲層彷彿要將皇城淹冇。
祁隆被打入天牢的動靜好像一記驚雷,炸的朔方動亂不安,在薑太傅的催促下不過三四日抄家的旨意便到了朔方,本就因女兒日夜優思的祁夫人在接到這一凶信後終是病來如山倒,之前做女人時受父母早亡刺激留下的頭痛之疾複發,自此一蹶不振。
朱紫不會針對那些知名小卒,緊密安插隻為網住祁隆這條大魚,而成心毒害祁隆這等忠良的滿朝也隻要薑太傅能做到,聽到祁隆不受召便擅自回京,薑太傅掂動手中早已假造好的奏本笑得成竹在胸,隻要祁隆的腳敢踏進縣都城,這奏本可就不是空穴來風了。
祁府災害連連,偏有小鬼還要插兩腳,當年與祁夫人孃家父親嚴尚書令反目標京中氏族們並冇有因為嚴尚書令的去世忘了仇恨,現在嚴尚書令獨一的女兒有難,他們但是花了重金讓抄家的步隊早了幾日完工,誓要把祁府搞得一個銅板都剩不下。
禁衛們也不知該說甚麼,關於薑太傅的奏本內容他們在大內多少也有聽聞,祁大將軍恐怕此次凶多吉少,對於將死之人不管他做甚麼還能更糟糕嗎?禁衛們相互對視,默契得沉默不語,挾著祁隆加快了法度,留下一幫驚懼不已的小寺人清算那一地碎石殘壗。
隻是這些日夜為國效命保衛國土的將士們如何能想到他們所行每一步,都是在縣京的朱紫們早就安插好的。
押送他的禁衛已經到了兩旁,對這個他們從小耳濡目染的大豪傑禁衛們還是很包涵麵的,未加手銬腳鐐,對祁隆做了個請的手勢,亦步亦趨跟在他前麵,這是他們這些微末之人能為這員大將做的最後一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