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直須折】[第1頁/共2頁]
觥籌交叉,香醪光溢瓊壺,酒儘人酣,卻不敢那般猖獗,便相抵著暗裡交換起來。
祁采采趕快輕聲細語問薑宴殊道:“何時的事情?”
瓊林宴到辰時方散,新科進士感念聖恩,縱情而歸。
琴泣雖原是揚州知州蘇丘之女蘇箏,太子諄初見她時倒是在去禁軍虎帳時偶遇,蘇箏不過是剛送來供將士遴選的軍妓之一罷了。方纔開衙建府的太子諄在見到這個比他稍長兩歲的女子時,獨一留給他的印象便是那一雙滿含仇恨的眸子,一如他曉得母後是被害而死時的眼神,因為類似,故而彼時並冇有甚麼權勢的太子諄廢了大力將此女救出,她卻不肯過平常餬口一心報家仇血恨,甘心墮入風塵,在太子諄所尋來的眾高人指導調教下未出三載便成了紅袖招花魁,能夠獨當一麵。
賓之初筵,擺佈次序而坐,兩人一席,席上擺生果酒水香糕燻肉,果劈天漿,食烹珍味。又在席間有龠舞笙鼓,樂既和奏,滿室瑞腦香,但聞環佩之聲,有舞姬四人,列兩行粉麵梅妝,舞一派綺羅珠翠。
薑宴殊也不介懷,笑了笑顧自說道:“沈小兄弟還真是直率,那我便也直說了,你可成心於琴花娘?”
遊街三今後,再赴瓊林宴。
“時候無多,沈小兄弟莫要錯過了。”
“如此倒是薑某多事了,唉,說來未幾日琴花娘便要與我成一家人了,想來是運氣咯。”薑宴殊抿一口酒賣著關子,也不持續說下去,悄悄看著沈秦微的反應。
瞧著沈秦微神采風趣,薑宴殊想調侃兩句,又因明白了沈秦微心中真的有琴泣的位置,刹時五味雜陳,有些煩惱本身多嘴,笑得難堪,“你怎不猜是與我結緣呢?哈哈,此事說來也羞惱,是我祖父心動,當今還未行動,不過你也明白,一旦產生便再無轉圜。”
蕭惟餘一目十行看過內容,怒不成遏,收了一貫掛在臉上玩世不恭的笑意,一拳打在太子諄麵上,冷聲道:“竟不知何時起太子殿下也講起了家世,你本日方纔奉告我她竟是你安插在薑太傅身邊的眼線,又是你將她送進紅袖招的,這一拳我打你你好生受著,倒是我比你更加難受。”
宴設瓊林苑,在順天門大街,麵北,與金明池相對,大門牙道,皆古鬆怪柏,錦石纏道,寶砌水池,柳鎖虹橋,花縈鳳舸。若不是親眼所見便不知皇家苑囿旖旎風景,對這些何嘗踏足的新科進士來講,已是莫大殊榮。
薑宴殊本作為考官及泰和三十二年癸未科狀元各位席上,正與新科狀元沈秦微對坐,此時天子閉眼假寐,薑宴殊便舉杯坐在了沈秦微身邊,本來與沈秦微一席的徐兆便去了韓清席上暫坐。
祁采采吊在最開端,徐行而行,薑宴殊所言令她不安,既是掛懷琴泣又是擔憂本身,恐怕狀元落第後免不得有官宦人家打起沈秦微的主張,收做自家半子,當初恰是漏算這步,這會兒便有些舉棋不定,若沈秦微未有娶妻便抬了青樓女子回家做妾,該是能抵去很多人家掛唸吧?
祁采采已冇了第一日的鎮靜乾勁,賴在床上不肯起,倒是探花徐兆跑來尋他方纔無法梳洗去罷。
如果他真有私心,該將琴泣送與沈秦微為妾,畢竟阿誰少年眼中似對琴泣有情。一麵要顧及蕭惟餘的感受,一麵要考慮琴泣的將來,本就難做,又想到蕭惟餘用情至深,不在貳心悅采采之下。可琴泣身負仇恨未報又怎會與蕭惟餘在一起,隻是他看得明白,蕭惟餘卻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