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佛母[第1頁/共6頁]
“我雖不在江湖,卻也略知異教惡名。明日便是先考頭七,祝兄此言,也不怕父親回魂,尋了你好生論論是非、評評善惡?”
一言既出,堂內宋又穀聞人戰等人齊齊抬眉,麵麵相覷,異口同聲道:“何怪之有?”
魚悟師靜坐一隅,探手摩挲頸上佛珠,沉吟半刻,終是啟唇,悠悠自道:“胥子思之死,實在蹊蹺。常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卻不想他於擂台之上,竟將異教陷寺害命之事道出,更惹了諸人亂議,少不了將老衲同大歡樂宮扯上乾係……”
五鹿渾抿了抿唇,輕聲應道:“不過測度,胥兄莫急。”
更有甚者,倒是同五鹿渾所想不謀而合,乃言胥子思同異教早有扳連;馬腳既漏,受迫之下,也隻得拱手獻命,將本身作了那宣氏兄弟名勝利就之踏腳石。說是複仇,實在不過借名借命罷了。此一推斷,倒也有三分事理——因那欽山伍金台前車之鑒,縱那兄弟二人熊心豹膽,也莫敢假托異教,藉機得利。故而那日擂台之上,即便胥子思三番詰問,那二人終是未敢提及大歡樂宮一辭半字。
宋又穀一瞧,心下已是會心,嘩的一聲將摺扇收了,再往一側桌案鐺鐺敲個三五回,嘖嘖兩聲,嗔道:“佛母?女佛?原當你我一起披荊斬棘、同舟共濟;未想祝兄把我等當了憨子,虛真假實,話留半句,一旦關乎真妄洞見,便將我等矇在鼓裏。”
“這倒未聽父親言及。”胥留留口唇微抿,不不對神半晌,又再墮淚無聲。
五鹿渾見狀,屏不住納口長氣,抬掌搔首,輕聲摸索,“胥兄,我等皆是胥女人好友。之前於擐曇、於薄山,幸然得睹胥大俠風采。”
五鹿渾一頓,兩掌一攢,先是環顧四下,後則低眉輕聲,“你等……便無人感那擂台之事怪誕不經、分歧道理?”
胥垂垂聽得此言,終是瞭然五鹿渾媒介後語所指,口唇一開,倒是乾笑兩聲,抬掌甩袖,失了耐煩,“你等一唱一和,不過是說,宣家小子探得先考隱蔽,覺得勒迫,故而有恃無恐,擂台取勝立名。”胥垂垂一頓,再言時已是切齒瞠目,“且祝兄言下之意,怕是那倆小子所掌之密,同勞什子大歡樂宮有些個乾係?”
胥垂垂唇角一耷,輕聲嗤道:“本就是名不見經傳的江湖小輩,真要劍法如神,早當立名立萬。”
胥留留一聽,舉袂遮了半麵,暗將淚眼一揩,虛虛起家,啞聲應道:“祝大哥但是感覺,家父同宣家兄弟,似有隱蔽;戰前說話,埋冇深意?”
思及此處,胥留留立將眼目一揩,正對五鹿渾,眉語三番,似作考證。
五鹿兄弟見狀,自知講錯,隻得抿抿口唇,低眉不該。
“若說害怕胥家親故尋仇,倒也說得疇昔。”五鹿渾緩緩衝胥留留送個眼風,紈袖一捲,輕聲接道:“不過,其隻消好生收著那一紙文書,勝時予一乾人等瞧瞧便是。文書筆跡、戰前神態,這般那般,皆可循跡;即便有人推說捏造逼迫,怕也堵不住悠悠眾口,終歸可令那兄弟二人受了利去,又何必大張旗鼓,於陣前便要儘人皆知?”
胥垂垂想也不想,立時應道:“確是如此,從未再見。”
五鹿渾不敢細瞧胥留留意色,逃目自往一側,輕聲策應,“那宣家二子先言承恩,為保胥大俠顏麵,斷不漏言;後說複仇,痛斥胥大俠暗行肮臟,背德忘義。”五鹿渾口內嘶嘶,抿唇猶疑,“胥大俠為人,斷無可疑。隻是那二子誣人辱人若斯,信誓旦旦,卻不見胥大俠是以憤怒,更是直言於人有愧,怎不出奇?再說那宣家二子,若真有冤情,那日機會,正可明白日下,聲討援助,各由其心,其又因何唯唯不敢多言,拒將前後原委透露?這般細思重新,兩方言行,皆見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