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甚囂[第1頁/共3頁]
“薄掌門,若長輩當真疑你,便也不會說那毒奇在路逕了。”五鹿渾深納口氣,抱拳再道:“貴派弟子方將飯菜送至便離閣回山,又豈能曉得我們五人落座那邊,使哪副碗筷,用哪隻酒盅?即便那毒是暗藏積累,宋兄同胥女人初至,故其二人無恙。但是,聞人女人同胞弟日日呆於一處,其怎也無事,唯我兄弟二人受了此害?”
“頭幾天,我但是日日跟小戰形影不離,同飲同食。若那賊人借兄善於亂雲閣落單之機下毒,怎得我也中了招去?”五鹿老邊道,邊揚了揚眉,瞧一眼宋又穀,麵上說不出是喜是愁。
薄禾一怔,冷哼一聲,自道:“祝公子此番,莫不是來發兵問罪了?”
五鹿渾立時拱手,柔聲應道:“薄掌門談笑,長輩豈敢。”一言雖落,卻還是定睛薄禾那淡紅眼圈,目不轉睛。
薄禾陰著一張俏臉,於堂內正位端坐,其下順次便是聞人戰、胥留留、宋又穀同五鹿兄弟。
聞人戰同堂內餘人換個眼風,這便啟唇,將那日魚龍二人無端失落,以後胥宋二人尋至薄山,再到昨夜為山崩所驚,後便見魚龍被縛閣前,終究山崩石落魚龍墜崖之事,一字不漏,細細呈告。
薄禾臉頰一側,挑眉應道:“願聞其詳。”
五鹿渾輕笑一聲,搖眉應道:“長輩昨夜,確是中了奇毒。此毒所奇,不在毒性,而在路逕。”
堂內諸人聞言,或是搔首,或是撫頜,思忖多時,全無一應。
“也是了,你等一日三餐,吃喝飲食,皆出自我薄山派,若論懷疑,我自難推委。”
“鄙人估摸著,唯有兩種能夠,方可說清此事。”
“喔?”薄禾倒似獵奇,挑眉直麵,“此話怎解?”
薄禾聞聲,臉頰往邊上一歪,支腮逃目,輕道:“戰兒言及,說是你同你兄弟皆中了毒?”
“若非報酬,難不成是天譴?”宋又穀一語既落,方知講錯,訕訕抿唇,隔了半刻,方聽薄禾詢道:“所現何字?”
“碎首糜軀,安閒歡樂!”五鹿渾同宋又穀異口同聲,一字一頓。
“這一處,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宋又穀輕展摺扇,緩緩扇個兩回,獨自喃喃,“若為害命,以其本事,既可神不知鬼不覺地下了這軟骨酥身之藥,怎就不能直接放個砒霜,豈不便宜?若不為害命,於當時那刻將你二人強留閣內,山崩石落,你等拖得半刻,畢竟還是要送了命的。這一來一去,本公籽實在摸不清那惡賊企圖。”
“兩位叔叔……”
“故而你們說說,這毒奇是不奇?”五鹿渾搖了搖眉,又再接道:“那毒,究竟循何通路,鄙人真真是想得腦袋碎了也看不出個以是來。”
聞人戰稍一點頭,輕聲喃喃道:“薄山弟子傾巢而出,自昨夜子時尋至現在。若說十三十四叔他們不過折了骨頭,自當……”其言未畢,堂外急倉促出去兩人,鬚髮儘白,約莫已過花甲之年,白髮使一木簪箍於頭頂做髻,那長長白鬚,倒是為其仔細心細各編了個琵琶結垂鄙人頜,瞧著頗是奇特。
“這薄山,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方纔太師伯於山下也瞧見了,那落石地點處,有一狼屍,身上所中,恰是十三叔密持保命的袖弩;邊上三三兩兩漫衍血跡,山腳幾根枝椏上,另有兩位叔叔的衣衫殘片……推演下來,怕是有狼獸先你我尋得了他們……兩位叔叔被那異教所捉,恐已受了多日酷刑,現在墮山重創,焉能再同那些個餓狼周旋?”一言即落,聞人戰口唇再開,啞著嗓子哭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