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妙計[第1頁/共5頁]
“範老掌門同那黥麵客屍首,你我皆已瞧過。一個斷頭失血,一個把穩一劍。”聞人戰這方回了神,口內一酸,苦歎不迭,“單憑現下這些細碎線索,莫說指證凶手,就連範老掌門那奇特死狀都解釋不了。”
“原是想暗中多學一式工夫……你這所謂‘親如一家’,不也是暗存著趁水和泥之心?”聞人戰嘖嘖兩聲,立時解意,指尖一搔耳後,脆聲接道:“你等弟子,各有各的花花腸子。彎彎繞繞,又陰又險,怕是比這欽山鳥道還要難及!”
“這便是了。”胥留留脖頸發力,身子朝前一仆,眼目一開,立時驚得宋又穀疾將臉頰一轉,逃目不敢對視。
入得堂內,陸春雷抿著唇、縮著肩、耷著目瞼,靜立室中;縱是耳後微汗,暗癢難耐,其手倒是規端方矩攏在身側,連一動也是不敢。
三人兩兩對視,目瞼一耷,竟是齊齊歎口長氣,再也難言一字。
胥留留同宋又穀對視一麵,俱是搖眉,嗤聲不住,心底下,卻又念著:那伍金台,果是機警。
胥留留還是頂著椅背,閉目養神,倒也發覺不到宋又穀灼灼目光,聽得聞人戰一問,胥留留唇角一抬,反是含笑半刻,長歎口氣,柔聲應道:“那你可還記得,葡山之上,你我狐疑伍金台時,柳大哥之言?”
陸春雷一聽,反是含笑,抬眉直麵胥留留,眉眼間倒有些戲謔意味,“小伍便是小伍,即便掌門之銜加身,其也斷不會以此壓人,更不欲見我等師兄們陽奉陰違,假作恭敬!小伍近平常言,這掌門於他,可算是個苦差。若非我等師兄弟們苦口婆心,連番相勸,怕是他斷不會勉為其難,被這般俗物縛身。”話音未落,陸春雷目華漸亮,沉聲再道:“如果宗主知小伍本事,其亦得強起小伍,將這掌門之冠強扣在他頭上。”
此言一落,宋又穀目華一亮,嘩的一聲開了摺扇,輕笑一聲,聽來頗是奮發。
胥留留抿了抿唇,不由深納口氣,口上雖不認,但是心下卻真不知當往那邊尋些個蛛絲蟲跡。
宋又穀一聽,這方起家,開了摺扇,也未幾言一字,就隻定定瞧著胥留留看。
而這一邊,宋又穀三人也是累得癱在桌上,叫天不該叫地不靈。
“可……”聞人戰俏臉一揚,低聲歎道:“可那伍金台,自金台寺一遇至今,可冇少說柳大哥的好話。方纔詢問時,很多欽山弟子不是也說,自我們上山,那伍金台就暗中交代,不成妄言,不成誣害,若非親見,不得一口咬定柳年老是凶犯麼?”
“你若不提遊前輩,我倒想不起,聽你一提,那奇策但是立時湧上心頭!”
宋又穀同胥留留換個眼風,後則兩腮一鼓,抬臂衝陸春雷擺了擺手。
聞人戰一聽此言,眨眉兩回,麵上跟著一黯,“幸虧伍金台還敢放言,說甚用天因地,佛祖相佑,這才取了那黥麪人道命。這老天連善人尚還護不全麵,哪能這般吵嘴不明,偏生要助個惡人!”
“宋公子,你說是不是?”
胥留留目珠一轉,腦內暗將陸春雷所言同那日葡山上柳鬆煙之言比對再三,添一二俗情,加三五妄念,細細想來,倒是恰切了人之賦性,道理皆通。
陸春雷一頓,又再接言,“若非小伍心細如髮,發覺師父屍身一側那對雙鉤並非父鉤,怕是我也不敢籍著公憤,言明柳鬆煙跟布留雲合汙!”一言初落,陸春雷挑了挑眉,低聲摸索道:“昨兒夜裡,小伍已同我等弟子提過,說是柳鬆煙已然為金衛所俘。想來,那子鉤父鉤之事,也無需我多作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