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雖不知[第2頁/共3頁]

陳瞭望向蒼穹，淡星垂垂隱去，東方蒼龍七宿已升起又落下，此時恰是拂曉前最暗中的時候，本日中午幻景便會散去，屆時雙陣共鳴，崩天裂地，除了三枚七殺令，一枚維揚令，能夠各護一人無礙，便隻要本身掌中花霧劍有此能夠了。

陳遠當真看著此人身形，模糊有幾分眼熟，驀地想起一人，卻不能必定，沉吟著道：“請講。”

究竟上，倒是陳遠下山不過一年，武功已連跨六脈、任督、無招、天賦、劍意、無上更體複用近明等數重境地，由一個毛頭小子成了江湖絕頂之下近乎第一人的程度，方纔又練成一式神妙劍法，乃至連玉、君王心、薛寶玉這等妙手也等閒敗在他手中，精進之，已達到了一種駭人聽聞的境地，隨之而來的，便是凶悍之極的武學魔障，若非他服了群玉之淚這天賦神物，掃蕩體魂，又凝練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玄奇劍意，統禦紛雜，這禍胎早爆了出來。

哭聲轟動了竹林，此中走出一個素衣女尼，秀眉曼妙，合什一歎，大袖一招，卷出嬰兒，將那繈褓與黑衣人遠遠送開，她看著懷中小小嬰兒，陳遠看著她。

“講。”

“還是要請中間去死。”

世人也都瞧向陳遠，均對他的身份頗感興趣，幾人雖有猜想，卻終不能肯定。

“莫非，他竟又頓悟了？”蘇春水心中一動。

少年雖忘了，卻還是模糊約約曉得不該閃現出來，便垂下頭去，黑遮住眼眸，遮住思路，心中動機一個接一個電閃而過，無窮追索了下去……

“……秋心……秋心……那是誰，好熟諳的名字，我彷彿曾經被叫過這個名字，是我麼……唔，彷彿不對……”

如果陳遠悟性低一點，便能少想一點，底子不去窮究，這隻是一個很簡樸，很輕易答覆的題目，或是窮究不了就一笑拋開，物我兩忘，不滯於懷，那便是神而明之更上麵，表裡一體，入迷入化的境地，可惜那要入微才氣做到。

風乍起，垂衣的人瞧著血衣的人，有淡淡笑聲自麵具下傳出：“某有一問，還望陳兄明解。?”

垂衣人目光大亮：“你是誰？”

雖說有那喇嘛本身修習不敷之故，但此人劍意也委實過分駭人，甚麼武道，竟能疏忽這類直擊民氣的秘術？

須知力量雖好，但無把握它的心靈，便是大難，比方昨日尚是螻蟻，身賤寒微，被各式踩踏，目前忽成萬丈巨人，力能攜太山而北海，天下無敵，如此激烈的對比之下，便不免有傲慢高傲，目空統統，如墮夢中之惑，這就是魔障，如能跨過，天然好說，如若不能，魂失道消罷！

“我是誰？”陳遠一怔，敞亮眼神竟蒼茫起來，心中思路翻滾：“我是誰，我是誰……洛清？深山小門傳人？不是……陳清？東海魔教弟子？也不是……洛遠？大正成王世子？笑話……陳遠？華山九劍傳人？彷彿是，隻是如果是的話，那正在思慮這個題目的是誰？正在思慮誰在思慮這個題目的又是誰……”

“某有一問，陳兄如能解答，立即他殺而出。”垂衣人悠然道。

天上無星無月，如萬古長夜，我心自有大光亮！

少年似是墮入了一個被深深埋葬，直至冥府的迷境中，無天無地，幽陰悄悄，光影明滅，霧氣升騰，不辯來路，不識去途，俄然想到“秋心”，便似遭到了一股牽引，悠悠盪盪來到一處天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