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黃昏一騎[第1頁/共2頁]

這箭卻不是射人，而是射馬！

常伯仁初時失神，此時已反應返來，詰問道：“劉先生，此人長得與陛下幾近一模一樣，究竟是誰？”

又過了近七息，對岸方奔出十數鐵騎，人馬皆著輕甲，直直涉河而過，來到五人麵前，也不勒韁繩，近人高的軍馬已自行停下，搶先一名黑盔騎將冷冷看著五人，吐出兩個彷彿帶著血氣的字：“人呢？”

“是！”

這五人皆作軍中前探打扮，灰衣灰革，負箭挎刀，一臉精乾之色，當中一個滿麵髯毛的中年人似是伍長，雖見得少年白手捉箭的本領，曉得多數是遇見了深藏不露的天賦妙手，本身小隊毫不是敵手，卻也穩定，悄悄打了個手勢，沉聲道：“中間何人？為何呈現在燕王駐營附近？”

一名青衫的少年，束著青碧色的木簪，負著淡紅色的劍，牽著淺灰色的馬，沿著京郊的一條小河，正漸漸走向聳落在大江邊的雄城，俄然目光一轉，瞥見對岸沖天而上的炊煙，筆挺如槍，彷彿烽火，油然生出一種鐵血烽火的精乾氣味，劈麵而來，雖隔的不算很近，卻足以令宵小膽怯。

三月十四，傍晚。

“這是依那幾名探子描述畫出的那人樣貌。”那圖經燕王一揮，平平擲出，常伯仁接過一瞧，幾乎失聲，驚道：“陛下？”

“那隻是傳聞，彆的……”燕王收回目光，淡淡道：“伯仁，不是死，是薨！”

帳中燈火透明，兵革懸壁，刀劍按架，一張案後椅上鋪了層厚厚的熊皮，上麵坐了個黑衣的年青人，端倪如劍，英挺冽然，恰是燕王，正盯著案上一張圖，淡淡道：“起來罷，伯仁，此事須怪不得你。”

劉基看了看燕王，道：“此人名陳遠，是一名華山弟子。”

“無招妙手？”常將軍微微動容，目光一掃，馬鞭一揮，五道血紅勁氣分拂五人胸前，五人身子狠惡震了震，卻未如願自在，反而麵色白，轉眼又青，那伍長工夫要高一些，澀聲道：“將軍……”

那灰馬看起來不起眼，跑起來卻如同一道暗淡閃電，一眨眼，便消逝在垂垂沉重的暮色中，再也看不見了。

少年笑了笑，拍了拍灰馬，悠然道：“你們知不曉得，這是甚麼馬？”

那伍長長長鬆了口氣，一揮手，四人便模糊成環形之勢圍了上來，以防少年暴起逃脫。

那伍長勉強定神，道：“稟告常將軍，那人年紀極輕，武功極高，白手捉箭，隻一著便揮出五道淡紅光，製住了標下五人，所騎灰馬也像是千裡神騎，度極快，直往京師去了。”

少年青輕撫動手中暗箭，俄然笑道：“我如果個平常江湖人，天然不能如何，即使占了理，也可將你們五個一起殺了，但燕王駐軍便在對岸，我倒是千萬不敢的。”

伍長不該，三名軍士也沉默著，隻手上青筋暴突，按著刀，最後一人握弓控弦，藏在樹後，隻暴露了小半邊身子，冰冷的箭鋒直直指著。

燕王不語，眺望南邊，案下端坐著個八卦星衣的羽士，麵色平和，目光如海，撫了撫三縷長鬚，淺笑道：“不是陛下。”

灰馬未及長嘶，少年微微皺了皺眉，也不拔劍，隻伸手悄悄一捉，便像老漁人捉魚普通，將這箭矢捉在了手裡，望著自林中撲出的五小我，冷冷道：“燕王軍下，便是不問青紅，先殺了再說麼？”